他嫡亲的妹妹明明在她身后,眼下一人费力撑着伞呢
谢挽月若有所感地“啧啧”两声。
谢西泠就像没听见一般,目不斜视,温柔地弹了弹季云芙肩膀上的雪花。
“西泠。”
季云芙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乖觉转身站到谢西泠身侧,迎面看向来人。
抬眸的瞬间,目光稍顿。
庄玄笑眯眯地同几人打过招呼,他身后的裴燃也随之出声,唤了一句“谢大人”。
季云芙对裴燃伤了一只眼的事情早有耳闻,但还是第一次见他受伤后的模样。他微侧身子,半边脸挡在额前散落的一簇发丝后,没了往日的风采和张扬的少年傲气,眉目间添了几分颓然。
季云芙心底默默叹了声气,不作他想,很快将目光移开。
打过招呼后,庄玄便带着身侧的裴燃往司里走,临走时拍了拍谢西泠的肩膀,笑道:“在殿里等你。”
谢西泠嗯了声,垂眸问季云芙,“怎地突然过来了?”
季云芙摇了摇手中的油纸包上的细绳,“今日是祭灶节。”
“糖瓜?”谢西泠问。
季云芙点了点头,谢西泠脸上勾起一抹笑。
她明显地听到他身后不远处,传来几道吸气的声音。
她搓了搓泛红的指尖,低声问:“我这样突然来寻你,是不是不太好?”
谢西泠余光落在身后,触及那抹未走远的人影,轻笑道:“来得刚刚好。”
他接过她手中的油纸包,轻轻揉了揉她手心被细绳勒出的红印。
余光内,那道素白的身影霎时僵住,黑色长靴定在雪里,尤似生了根。
直到庄玄无奈催促了一声,他才重新迈着步子逐渐走远。
远处,裴燃紧握的手心掐出几道深深的血痕,他连强撑的笑意都扮不出,哑声问:“庄大人,谢大人同阿云她”饶是他心中早有猜测,可终究不及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仔细想来,其实也不是第一次见,不过是他曾经只关注自己,未曾留意旁人罢了。
发现了,却未曾放在心上。从前,他总是十分自信。
“裴燃,有些事既已过去了,便不必再提,于你、于任何人都好。”
可他过不去!
凭什么,谢西泠阻拦了他的路,却想光明正大同她在一起。
他也是最近才知晓,裴殊竟一直都是谢西泠的人。
裴燃死死地咬着唇畔,一言不发。
你必须与他分开
临近年关,谢玉娇被季氏从庄子上接了回来。
纵使犯了错,可到底是季氏当眼珠子疼的女儿,怎会忍心让她一直在庄子上受苦。
当初送走谢玉娇是谢西泠的主意,如今要将人接回府上过年,自然也要问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