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我睡一会儿吗?”萧山雪费劲地说,“不管是谁,要到这儿都得明天早上了,明早再说不行吗?”
“你困了?”
其实萧山雪不能睡,睡了他就会丧失对精神触丝的控制。但他太需要清净了,地网里小向导传来的信号和天幕里的哨兵情绪原本就是负担,莫林又在烦人,闭闭眼睛也好。
哨兵真好啊,受不了的时候抓个向导把五感一调,人就安静下来了。
……外边又是谁的腿断了,哪儿来这么大的一股恐惧和委屈。
萧山雪长长地吐了口气,刚刚的混乱把莫林的嗡嗡嗡给盖过去了,他问:“什么?”
“你想睡觉,但我不觉得你需要养精蓄锐,”莫林看着他,阴恻恻地笑了,“困是人之常情,我看你喘气也费劲,刚好我来之前带了药,可别说我不照顾你。”
“什么?”
莫林打开医疗箱,在里边的夹层取出一个纸盒子,里边是一排安瓿。萧山雪见他随手把纸盒盖子丢在脚边,上边是一串他不怎么认识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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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苯甲酸钠咖啡因,这是一种刺激神经中枢的药物,如果你之前有过呼吸衰竭的话,你大概用过这种东西。”
莫林掰开玻璃瓶,无色液体慢慢淌进针管。他推着针管里的气泡,看向那边的向导。
“如果你还有一星半点关于你结合哨兵的记忆的话,你应该知道它的另一个名字。我听说这种东西在燕宁只有医生才能使用,你要是上瘾了,就要戒断。”
莫林握住了他的手腕。
“你知道戒断是什么意思吗?”
戒断不是大事,这种事在温莎在白头鹰并不罕见。但只要他戒断过留了案底,燕宁站就不可能接受他。
他回不去了。
萧山雪知道燕宁站的规矩,莫林当然也知道。他用针管尾部挑起萧山雪的袖子,把下边密密匝匝的电击伤露出来,掐住上臂,用针头抵住肘窝处过分清晰的血管。
萧山雪盯着那管药水,眼睛泛红。
或许是这样的表情让莫林愉悦起来,他一时没有急着推进去,反而大发慈悲似的说:“你不过敏,每五个小时一针,每次减一个小时。我给你的用量在小泉建议的安全范围内,我问过了,这东西会像放大器一样帮你放大脑电波信号。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就这么想毁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