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玥看着这只北极熊,久久回不过神,忽然,门铃响起。
茗玥谨慎地看向猫眼,是一个穿着正装的女性,她犹疑地打开门。
“你好,我叫何池深,是一名律师,你叫我何律就行,我就住在这一栋,从网上了解到你的事情。”
“哦,你可能会觉得我是奇怪的人,你可以在网络上搜一下我,我参加过几个法制科普综艺还一直有做直播,算有点名气。”
“你需要我们的帮助吗?”
-
开晴浑身一震,睁开双眼。
睁眼那一瞬间,她劫后余生地大喘气,疼痛感仍密密麻麻地遍布在她的身上。
她赶紧将身体摸了个遍,手臂、腿、所有的皮肤都没有一点伤口。
回来了,她从白熊婶的记忆里回来了。
疼痛感像退潮一般瞬间中尽数散去。
坐在地上的开晴头枕在旁边沙发上,平稳自己的呼吸。
被削弱过无数倍的疼痛感都让开晴难受至极,难以想象白熊婶是怎么在日复一日的家暴中煎熬的。
等开晴呼吸恢复顺畅后,她扭头看向白熊婶,白熊婶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头顶那朵小黄花还惦记着刚才那顿饭,快快乐乐地舒展着,还一晃一晃的。
看着象征这愉悦的小黄花,开晴心情这才好了点,她走到白熊婶身边,伸手碰了碰小黄花。
白熊婶个子好高,她平时绝对不可能碰到小黄花,趁此机会赶紧摸两把。
小黄花像独立于白熊婶的生命体,但又由白熊婶的情绪所生,分明白熊婶睡着了,它却仍能活泼乱跳地跟开晴的手指玩。
它对开晴很亲昵,缠在开晴的手指上,花瓣开开合合地触碰她。
开晴和它玩了一会儿,驾轻就熟地在这迷宫一样的屋子里翻到张被子,她抱着被子往回走,看到了房间里的让她印象格外深刻的那幅画。
画上,是一个挤出来的露齿的笑脸,分明在笑,却比哭还难看。
她收回视线,往白熊婶那走。
她向前走着,擦肩而过的画作颜色越来越明亮。
又是一副和笑容有关的画。
画上,毛茸茸的熊、红彤彤的气球和穿着画满画的外套的女生笑得倒在了一起。
开晴又一次停下脚步。
她回望身后的画。
渐渐失去记忆的白熊婶在这里得到了心里的安宁。
忘记过去,和过去彻底割断关系,好像,好像并不是坏事。
一直执着于找回记忆的开晴头一回这样想。
刚想完,开晴连忙摇头,将这念头甩走。
不对不对。
开晴知道,如果可以选择的话,白熊婶不会选择忘记邻居、忘记何律、忘记帮助过她的朋友们的。
她想起她翻出来的小纸条。
她的过去似乎也有暗淡的一面。
那,忘记对她来说是好事吗?
离婚证
开晴将被子给白熊婶盖上,仔仔细细掖好被角,不让白熊婶的四肢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