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熊婶皮毛厚,开晴还是担心白熊婶会着凉。
一边给白熊婶盖被子,开晴一边走神地想:怪物公寓的住户都有着不同的执念,那她的执念是什么?
虽然慢且滞缓,但她的记忆确实一缕缕地回归到她身上,她依稀能记起一些以往的事情。
很少很少,大部分都和父母有关。
没等开晴细思,刚盖上被子的白熊婶眼睫颤抖两下,睁眼也醒了。
一醒来,白熊婶就看到沉思的开晴。
“在想什么,这么严肃。”还没想起过去的白熊婶还沉浸在一起吃饭的快乐之中。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躺在地面,纳闷地从地上爬起来,厚实的肉垫扒拉两下像圆饼干一样的耳朵,“奇了怪了,我怎么躺在地上?”
“是我晕倒让你担心了吗?”白熊婶合理猜测开晴严肃模样的理由。
开晴定定看着白熊婶,想到刚才看到的白熊婶的过去,忍不住张开双臂,倒在白熊婶身上。
高大的大白熊的怀抱毛茸茸的,不使劲时柔软极了,像抱了个比人大许多倍的毛绒熊公仔。
开晴窝在白熊婶怀里蹭呀蹭,鼻息间都是白熊婶身上那被甜品浸透了的甜味。
“你没有晕倒,记得我跟你说的吗?完成请求之后能找回记忆,是因为这个你才突然睡着的,很快你就会想起来过往的事情了。”开晴说。
白熊婶肉垫拍拍肚皮,笑眯眯说:“你脑袋可以枕上来,很舒服的!”
她从开晴的表情中彻底确认和她预想的一样,她的过去并不美好。
但没关系,她早就做好了这一心理准备。
“来来来!”白熊婶热情地拍拍肚皮。
开晴不想让白熊婶看出她变得低落的心情,笑出牙花地躺了上去。
两个互相为彼此着想的人为了让对方开怀,都表现出开心的模样。
可开晴的笑容一直保持在同一个弧度,白熊婶的小黄花也悄悄收了回去。
开晴回家后头一倒又睡着了。
每一次从他人记忆出来,她都要经历倒头大睡这一遭。
小黑走到开晴身边,盯着开晴瞧,半晌忽然说:“她的灵魂修补了一块。”
“你明明看不到,”小白吐槽小黑,“又装高深被我逮着了吧。”
若不是这幅机器人身体不允许,小黑真想翻它一个白眼。
睡着的开晴眉头紧缩,眼皮下的眼珠不安地移动着。
争吵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知休止地在她耳边环绕,东西砸落在地的声音、哭泣的声音、尖叫怒吼的声音。
别吵了,别吵了。
梦里的开晴冲到争吵的两人中间,大喊大叫,声嘶力竭地想让争吵停止。
看不清争吵的人的面貌,可它们好高好高,比开晴高多了,像张牙舞爪的怪物,每一句争吵都变成粘稠的黑色粘液滴在开晴脸上、身上。
滴滴答答的黑色粘液变成雨,疯狂而下的雨水在地面堆积,越来越高,超过开晴的胸口,仍在不断晚上。
呼吸不了了,开晴垫着脚,用力仰着头,在黑色黏液中努力呼吸。
她仍在大喊:“别吵了!别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