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影众,内府的精英忍者。全员戴着黑色头巾和遮面,只有拿刀的右臂露在外面,左臂被一条紫色披肩盖住。那后面有时是投掷暗器,有时是猝毒短刀。你只有等他们出手时才会知道,而那恐怕为时已晚。论战力,只狼单挑能打过孤影众,打两个比较费劲,对上三个自己就得跑路了。现在他身边站了四个,但有龙胤加持的他没有后退的理由。只是,耳边仿佛不时传来的佛雕师的咳嗽声,让他有些心烦意乱。龙胤,这力量再用下去,合适吗?是不是还有其他像佛雕师一样的人正在被龙咳折磨?等等,我居然在担心别人,而不是眼前的敌人?也不怪义父会那样说。我作为忍者,根本就不合格。但这些都无所谓了。无论如何,既要突破困境,还要保住自己不死。内府肯定要对苇名城,对神子不利,得想办法回去报信。“他就交给你们了。”枭提着刀,转身向寺庙走去。“不用客气。”孤影众得令,一齐向只狼杀来。竹林里响起密不透风的打铁声。“咳咳咳!!”佛雕师咳嗽不断,越发剧烈。他感到心里那团火焰正在扩大。“咕!”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给他添柴助燃,身体快要燃烧了。他坐不住,站起来,还握着凿子。他想出去,但有人拦住了他。“好久不见啊,只猩。”嗖——啪——凿子瞬间从佛雕师手中消失,又被那人抓在手里。“这就是你对待旧识的方法吗?”“我跟你……无话可说,枭。”“呵呵,我也一样。”枭笑着扔掉凿子。若是十几年前,他还会忌惮眼前这个人。但现在,这只是个身体伛偻,手无缚鸡之力的将死之人罢了。枭退后几步。“放心吧,我只是顺路来看看你。也算是念在过去共事的份上,见你最后一面。”“什么……呃!!”佛雕师跪下了,死死捂着胸口。他的身上,毛发间,已经能看到跳动的星星之火。“不错,很美。”光秀出现了,提着他的镰刀。刀身的紫色雾气不断翻滚。这雾气靠近佛雕师,就让他的痛苦成倍增加。身上的火苗正逐渐变成烈焰。“你……唔!你……”“嗯,对,”知道佛雕师要说什么的光秀接过话道,“我能让你的怨念活性化。不过这还真是超乎想象啊,哈哈哈。”光秀怪笑着靠近佛雕师。烈焰突然爆发,将佛雕师完全吞没。“据我所知,盗国战争中杀人无数的你,在战争之后险些化作修罗。虽然被一心斩断手臂救下,但你也变成了既非人,又非修罗的样子。结果就是你有人的思维,以及修罗的体质。”火光中,佛雕师已发不出声音。干瘦的肉体似乎在隆起。光秀很是满意。“你的体质使你能招引怨念。再加上苇名战事不断,不断吸收怨念的你也大限将至。所以,是时候让这些怨念物归原主了!”唰——话音刚落,黑瞳不知从哪里出现。八房一闪,刺穿了佛雕师的喉咙,一击毙命。刀身泛起的黑光,开始吸收佛雕师的灵魂。“哦!”让黑瞳惊讶的是,平时这个过程也就是几秒时间。但这次,黑光与佛雕师的火焰纠缠不清,足足一分钟,才将火焰压下去,把佛雕师吸进来。当初收那头狮子猿都没这么费劲。而且。“呃,好烫手!”黑瞳赶紧把八房塞进刀鞘,甩甩手,吹两下。明明已经成了自己的仆从,佛雕师的灵魂还在燃烧,甚至能把温度传到刀身上。如此强大的怨念要是完全释放出来,不敢想象会是何等的灾难。黑瞳甚至没有把握能完全控制。她喜欢强大的傀儡,但不听话的傀儡可不好玩。旁边的光秀已是乐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哈!非常好!马上出发,我要找个好地方,慢慢欣赏!”与黑瞳和枭向院外走。正巧,有人来迎他们。“站住。”然而并不是孤影众,他们已经变成了尸体。这倒是让三人没有料到。特别是枭。他握住刀柄。“本事大了不少啊,狼。”只狼没说话,嘴只顾喘气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四个孤影众干掉的。只感觉方才一战,头脑异常清晰,即使被包围也游刃有余。大概就是状态不错吧。显然,他把光秀的好心情搅得一团糟。“枭,这是你的徒弟,就由你来处理。我们先走一步,今晚就要让苇名城变成火海!”“我知道。”枭淡淡地回答。光秀和黑瞳不管只狼,径直从他身边跳走,消失在竹林里。只狼同样不管光秀和黑瞳,不如说他庆幸这俩人离开。,!四个孤影众消耗了他不少体力,现在又要对上义父,指定是没有活路了。既然如此,唯有全力一战!“唔!”只狼义手一振,两只手里剑射出。枭侧个身就让它们擦肩而过。别看他体型大,其实比只狼还灵活。接下来,要按只狼平时的习惯,手里剑出手的同时,他会一步冲过去追砍。这是枭无数次教导他的偷袭手段。所以才不能在枭的面前班门弄斧。这老头熟知自己的所有技巧,必须拿出一点意料之外的东西。只狼冲上去,但只将两人的距离缩小一半,假装要砍。枭看来中计了,身体稍微一蹲准备接招。然而只狼短暂停下,接着一跃而至,空中翻身就是一刀。这是寄鹰众常用的一手,名为“寄鹰斩”。跳跃快速靠近对手的同时,利用空中的转体增加刀的劈砍力量,进行压制。唰——但是刀落下去,却劈个空。原本站在那里的枭,瞬间变成一堆羽毛,随风四散。下一秒,枭立在只狼背后,举刀。扑哧——三年前的一幕再次上演,只狼第二次被枭从背后捅穿。“终究只是一条野狗吗……”拔出太刀,任由只狼的尸体倒下,枭摇摇头。轻蔑,但似乎也有点遗憾。然后便放下这件事,去追光秀和黑瞳了。“呃……”又一次被龙胤救活,只狼捂着胸口爬起来。天还是黑的,看来这次和之前不同,自己醒得比较快?那就得抓紧时间了。听光秀的意思,他们好像把佛雕师的灵魂吸走,打算去苇名城释放出来搞破坏。看来,佛雕师和自己说的话要成真了。那便按他说的做吧。只狼踏进庙里,走向那尊面善的佛像。盯着佛像旁边的蜡烛看了看。“这……”他还记得来拜谢佛雕师的时候,那些蜡烛的长度。如此看来,自己差不多是死了没一会儿就复活了。这也太快了吧?什么原因?只狼不得其解,且将这个问题记下。他向佛像施礼,然后两手掐住,小心地抬起来,轻拿轻放。佛台露出圆形缺口,里面有什么东西。只狼再将佛台拆开,才看到那是一个木盒。打开一瞧,里面是许多四方的小纸片。白色,微微有紫色的光。这可不是普通的纸,而是“神之飞雪”。苇名人在源水处举行源水祭祀时,会使用许多纸片。其中有极少一部分,一千张里也就是一两张,能得到所谓的“神力”,变成这种有微光的纸片。神之飞雪非常珍贵,它能赋予武器除灵的力量。那些不惧怕刀劈斧砍的怨灵,在神之飞雪面前,真就和纸一样脆弱。只狼大概明白了。佛雕师不时会望向这尊面善佛像,原因就在于此。若向往内心的宁静而不得,便让这神力毁灭自己。然而,我佛慈悲。纵使知道那整日雕佛的人如何煎熬,也只会默默观望。把盒子盖紧,用布带缠在腰上,只狼最后向着地上那尊怒佛行了一礼,大步离开。同为忍者,这件事就让自己来完成吧。内府全都屯兵山下,苇名虽说要集中力量守城,其他山头也不能一点防备没有。弦一郎在苇名城南边的山上留下一处阵地,权当放哨。反正人也不多,三十来个。“喂!你们快来!”这个晚上,哨塔上的足轻忽然喊着同伴,大家纷纷靠过来。原来是南边的树林有火光。“着火了?有人来了吗?”“不知道。但是不是应该警戒一下?”“不至于吧?敌人要是想偷袭,怎么可能会在那里放火提醒咱们呢?”“这倒是。不过还是去看看吧。”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正商量着要不要去灭火。放哨的足轻又喊起来。“等等!你们有没有感觉火靠近了?”“这不是废话吗?”一个足轻不以为然,“越烧越大了呗。”“就算如此也太快了!啊!”话没说完,那团大火就冲出了树林。朝着苇名的阵地急速滚来!“哇啊!!”足轻们顿时慌成一团。眼看着那大火烧到眼前,哪还有胆量灭火,纷纷逃散。“呜嗷!!”从火焰中发出的长嚎,足以让任何猛兽退避三舍。那团火砸在地上,激起一圈火墙,眨眼间扩散到整个阵地。“啊啊啊啊啊!!”有人当场被烧成火人,来不及挣扎几下就化为灰烬。没错,化为灰烬。不是烧死变成黑炭那么简单,而是肉眼可见地变成灰。那灰烬又飞起来,飞向那团火。几个没跑远的足轻一不小心看到了火里的东西。他们的眼睛被刻进了一幅死都忘不掉的画面。“那那那那是啥啊!?”比狮子猿的体型还要巨大,姑且是个人型,但看那双腿更像是猴子。,!身体覆盖着火红的长毛。右臂又粗又长,仿佛是把赤鬼削成人棍装上去似的。左臂……那能叫胳膊吗?像是火焰变成了固体的样子,而且还在转动。“嗷嗷嗷!!!”这怪物嚎叫一声,身边的火焰就长高一分。迈动一步,火焰就散布一片。手臂一挥,掀起火墙,又有几个足轻变成灰,被怪物吸进去。很快,阵地上就只剩下那个从哨塔上摔下来,跑不远的哨兵了。“救,救,救…………”别说跑,他连救命都喊不利索。何况,喊了有什么用呢?怪物注意到了这里唯一的活人,向他踏出一步。足轻只能瘫软坐下,绝望等死。“嗷嗷!!”嗖——咣——当怪物的爪子拍下来时,足轻感受到的不是能拍碎自己的重压,而是普通人类的臂膀。他惊魂未定地睁大眼睛。“你,你是神子的……”“快去城里报信!”只狼推了足轻一下,足轻多少挣脱了恐惧。爬起来,朝着苇名城狂奔。还好赶上了,只狼心想。虽然不知道那足轻能不能活着赶到城里。但那已不是自己要担心的事。“嗷!!”怪物的手臂猛地横扫。背对怪物的只狼原地起跳躲过,顺便让自己转过身来。只看怪物的左臂,只狼也认得出来。所以,这就是佛雕师看到的火焰,看到的地狱吗?“佛雕师阁下……”抓起盒子里的神之飞雪,只狼把它们扬在楔丸上。纷纷纸片如雪花飘落。擦过刀身的同时,释放出那紫光,然后像雪落地面一样融化消失。当所有纸片飘尽后,楔丸迸发出刺眼的紫色火光。烈焰焚烧的阵地里,只狼稳稳起这火焰。“……得罪了!”:()最后御主与魔魂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