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对她似乎很是重视。
是啊……
这世界上有远比师兄弟更亲近的关系。
封印
林绛雪一睁眼,先是体验到颅骨被别人踹了一脚的感觉,然后她就看到自己烂得不成样子的袖摆,凌乱的头发现在像个倒扣的海藻垂在她脑袋前面。
她摸了一把脸,意料之中的摸出一手灰,林绛雪惊恐地望向陆渊:“我这是被雷劈了?”
陆渊顿了顿,答道:“应当是没有的。”
林绛雪揉着额角坐起来,她四顾张望了一下周围,跟正在观察她的陵川渡打了个照面,“……这是?”
她还没问完,心中已有答案,鬼鬼祟祟地转向陆渊,轻声问:“这是你师弟吧。”
陆渊点了点头,问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林绛雪属于是被黑雾卷进去之后,就像当头挨了一闷棍,一直晕到现在,骨头架子都快散了,“我感觉被人打了一样。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看样子从林绛雪嘴里问不出关于赤方的任何信息了。
揍了林绛雪的正主移开目光,顾左右而言他:“待到了九苍城,在做下一步计划吧。”
陆渊还从未真正对一个人施展死生之境,如果能借林绛雪这个桥梁,他就有可能捕捉到曾寄宿在她身上,关于赤方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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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你知晓这件事情之后,就态度强硬地让我退出关于拂花村一事的调查。”陆渊当时只觉得此事有异,却又无迹可寻。
他彼时被师尊以各种理由搪塞,最后也只是从记录下来的幸存者口述,获取了寥寥几个字的真相。
眼下,陆渊显然已经不是好被打发的少年。
时隔百余年,在一艘离九苍城不知多远的船上,师徒二人遥遥对峙,一如当年。
时重光呼出口气,叹道:“你当时回到九苍城跟我说的第一件事,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不是控告赤方娘娘的行径。
不是为死去的村民愤懑。
“你告诉我,拂花村地下有一个不知从何处起的封印。”时重光像是陷入了回忆,瞳孔紧缩,“你说你能感受到那处封印在崩溃,地下封印的东西正在试图逃脱。”
“祂已经逃脱了。”陆渊耳边那座神像倾倒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
他在离开拂花村之际,唤出不觉将那尊赤方神像贯穿。
利刃出鞘,直接将那尊神像撕裂,数丈高的白玉雕像轰然倒地,如此震动,那位被拂花村视为神祇的赤方娘娘,依旧没有出现。
“是祂的一部分离开了封印。你在拂花村所见到的封印,也仅仅是真正封印的一隅罢了。”
时重光缓缓重复了一遍民间的话本:“上古有云,有一怪物似蛇非蛇,唤作兀遮支,行走时地崩山裂,遮天蔽日,生灵涂炭。古神龙裔将其封印于地下,从此还人间河清海晏。”
陆渊垂下眼睫,“不过我还有一事不解。祂做的所有事情,我可理解这是祂想脱离封印的一种方法。”
“但是为什么,赤方行事反复无常,按幸存的村民所说,赤方只留下一句话,我还道你多么仁慈,原来死人也可以,早知如此,何必那么麻烦。就干脆地抛弃了祂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