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思绪在陵川渡脑海中乱窜,之前的疼他在赤方面前可以表现得面不改色,现在身体好了他反而觉得更痛了。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陆渊他根本不会受伤。
这个清晰的念头几乎要杀死他。
沉重的认知,将陵川渡脊背压得摇摇欲坠,“我……”
我该说些什么?
道歉?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跟你一起接委托了。
认错?
对不起,是我没有好好修炼,拖你后腿了。
陵川渡低着头,他感觉鼻腔一阵酸痛,自责和害怕让他心中掀起难以平复的情绪。
“对不起。”陆渊突然说道。
陵川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苍白的脸上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陆渊默然片刻,问道:“你掉下去的时候,害怕么?”
陵川渡脑子里面更乱了,半天才慌张又匆忙地摇了摇头,他怕这样不真诚似的,又结结巴巴地补充:“没有,我知道你不会抛弃同门的。”
“是师兄不对,没有保护好你。”陆渊加重了语气。
是我太过自负,你本不该有事的。
陵川渡短促地啊了一声,焦急地摆了摆手,“不不不,是我的问题……”
“对了,还有你。”陆渊疾步上前,攥住陵川渡的手腕,意有所指地说道:“这次可要抓紧了。”
斑驳的血液已经慢慢在陆渊的脸颊上流了下来,在夜色中有些不近人情的冰冷。
陵川渡忍不住多望了他一眼。
陆渊薄唇动了几下,像是说了什么。
其实陵川渡什么也没听清,他只能感觉到自己那一点点小心思,不讲道理愈发地冲动膨胀着,逐渐挤满了他整个胸腔。
当他来到九苍城的时候,只是单纯希望陆渊是他一个人的师兄,那只是幼童出于对陌生环境的害怕和不安,不愿与别人分享这份同门的情谊,担心其他人会夺取师兄的关注。
之前是小孩心智,陵川渡时常没有察觉到陆渊对他的不耐烦。
毕竟他是个无趣的人,不会讨人欢心。
但是长大之后,他已经知晓了,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要老是粘着陆渊,免得让师兄讨厌自己。
时间在走,陆渊也在慢慢地走远。
可让他惊慌的是,他自己已经意识到不满足于这样的距离。
直到第一次离开宗门,陵川渡在陆渊的只言片语中听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林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