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月茫然地盯着那腰牌看了一阵,忽一把推开张彤儿,径直想往外冲,全然失了素日里的稳重。
那禁军自然是不留情面,以刀背在苏怀月肩背上重重一击,直把人打得一只膝盖径直跪了下去。
张彤儿见那禁军还要再击,忙挡在了前头:“将军还请手下留情!我、我是皇帝表妹,她发了失心疯了,我这就带她回去。”
那边厢禁军大统领听闻骚动已赶了过来查看。因苏怀月前段时间总在皇帝身边跟着,他倒有几分眼熟,止住了禁军的动作,皱眉道:“怎么回事?”
苏怀月只哀求道:“将军,请你让我出去。”
其实她如今出去究竟能不能顺利寻到宋白砚,也是一个未知数。只是她如今慌乱之下,全凭本能行动,却也无力再细细思考了。
张彤儿强行拖住苏怀月:“你别说疯话,这是我表哥前段日子亲自下的圣旨,你求人家也没用,快跟我回去。”
苏怀月见那禁军统领果然是半分通融也无,只觉从心底涌上来一阵绝望,比方才膝盖所触的冰冷更加令人觉得刺骨。
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元佑安如今下场究竟如何。
过了这么些年,她自以为自己多了不少力量,可原来还是当年那个无力的闺中女子,对元佑安的处境根本无能为力。
苏怀月但觉心底一阵悲凉,忽而一把推开了张彤儿,往那宫道上行了几步,就此“噗通”一声跪在了路旁。
张彤儿呆了呆,赶过去拉人,未曾想苏怀月看似柔弱,力气倒也不小,竟而纹丝不动。
其时雪越下越大,张彤儿受不住,见苏怀月心意已决,只好自个先避到耳房去。
她因着是自己透露了消息给苏怀月,也不敢走,只在耳房焦急地同苏怀月一道候着皇帝回宫。
约莫是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听得外头一阵骚动。
张彤儿估摸着大概是她表哥要回来了,探出头一看,苏怀月已经成了半个雪人。
她又忍不住跑过来,只又急又快拉苏怀月道:“我瞧着表哥马上就要回来了,见了你这模样,定然会大发雷霆。你先跟我回去,左右你已经知道了这消息,回头再寻个机会同我表哥说明你的打算也不迟。”
苏怀月被冻得脑子都有些发僵,半晌才反应过来张彤儿说了什么,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张彤儿从未听过的的悲凉之感,只摇头道:“陛下的性子你是知道的,等不了多少日子的。”
“我答应过皇后娘娘,会好好护着他,不会让他死的。”
张彤儿道:“什么皇后娘娘?你都开始说胡话了!”她拉也拉不走,劝也劝不动,颇是手足无措地站在了苏怀月身边。
那时她贸然透露这个消息,的确是存着让苏怀月同皇帝反目的想法。可事到如今,苏怀月反应如此激烈,她倒开始怕起来。
不多时,果然便见得皇帝的仪仗从宫门口那边而来。
皇帝没有乘轿辇,而是面色严峻地侧头在与身边的几位臣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