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柳太傅也安慰她不必操之过急,她却还是总忍不住叹气。
这样到了午膳时候,皇帝似乎也被她影响到了,不由蹙眉问道:“何故叹气?难道不愿为朕记起居注?”
苏怀月连忙请罪,只道:“诚如臣女的老师所言,臣女确实能力不够,心中只惆怅有负陛下的托付
萧听澜不免哼笑了一声,轻声道:“叫你来记起居注,你就当真是来记起居注吶?”
苏怀月一愣,没听明白。
随后皇帝似乎也自觉失言似的,不再开口说话,这个话题就此揭过了。
到了下午,皇帝开始批奏章,一面就同没什么可记录的柳太傅闲聊两句。
柳太傅年纪大了,说起话来慢吞吞的:“近日眉眉的身体好了不少,老臣在此谢过陛下了。”
萧听澜没抬头:“太傅言重了。”
想起来什么,不由又蹙眉道,“那道士说了你女儿何时能够痊愈么?”
“呃,”柳太傅道,“那道士只说眉眉身子不见好,恐怕是有邪祟之物冲撞的缘故,故而要请至阳至刚之人压制邪物,倒未说小女何时才能痊愈。”
萧听澜不耐地“啧”了一声,柳太傅不由道:“可是小女言行有失,冲撞了陛下?”
萧听澜正要回答,抬眸看去,目光却被旁边女子吸引了过去。
却见苏怀月那脑袋一点一点,竟而是打起来盹来。
萧听澜不由就勾着唇哼笑了一声。
柳太傅不明所以道:“陛下?”
萧听澜回过神来:“倒也并未冲撞,不过是…”
柳太傅道:“不过是如何?”
萧听澜蹙着眉,倒也没好直说。
此事原是柳太傅傅之前特意来找他,说是女儿自幼身体不好,吃了许多药也没有什么作用,恐怕是有阴邪之物冲撞,故而想请他庇护庇护。
他那时觉得这也就是顺手而为的事情,便就答应了。
却没料到那柳太傅的女儿性子竟而如此敏感纤弱。动辄伤春悲秋,徒兴哀叹。而他脸色只要稍有不霁,眼眶立即就红了,实在是令他烦不胜烦。
想到这儿,他心头忽而一动,又不免朝苏怀月看了过去。
说起来,这苏怀月似乎也在他跟前哭过不少次。他的性子向来没什么耐心,但不知为何,面对这个女子的时候,他似乎却从无那样烦不胜烦的情绪…
苏怀月的脑袋像小鸡在啄米,左右摇晃,眼看就要晃到地上去了。
萧听澜随手团了个纸团,就往苏怀月额头上弹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