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之起身欲走,还不忘道:“这画你既已收下,那本王明儿就?让郁舟过来了。”
闻得“郁舟”二字,容江面上?的?那种?欣喜神色霎时被?撕个粉碎,他收好画卷,慌忙道:“哎!为何要让他过来?有我一个还不够么?”
裴行之已出了门,听?到他这话,却?头亦不回地道:“不够。你要是会听?杨仲文的?话,昨儿也不至于闹到那般地步。收了那画,本王让郁舟来督促你。”
容江立时白了脸,看着怀里的?画,先时的?那十分欣喜而今已褪得不剩半分,他忍不住朝那裴行之那远去的?背影怒喝,“裴行之,你明知?老子见不得他,你他娘的?挖的?这坑也太大了。”
新桃居,我尽量
次日,郁舟赶到堰州,裴行之嘱咐他务必盯紧容江把?事情办好后,便和慕汐登上了回淮州的马车。
一行人在路上辗转了有六七日,在途径素以美食闻名天下的洛城时,裴行之又特?意带慕汐在洛城停留了三天,携她尝遍洛城美食后,这方?返程。
坐着马车在路上颠簸了数十日,回到浮夷轩时,慕汐只觉骨头都要散架了,直歇了有四五日才缓过神来。
王府里的事皆有周伯打理?,平日里裴行之又在军营的多,慕汐得闲儿时除了看书,还是?看书。
见?她那般,裴行之怕她生了郁气,便从外头请了戏班子入府,奈何慕汐对?此没有丝毫兴趣,戏班子表演了一回,她听着听着便睡了过去。
而后,杂技、评书、投壶、皮影戏等等,裴行之但凡能想到的皆令周伯试了个遍,不想却没一个能勾得起她的半分兴致。
每日过来请示的人太多,慕汐不胜其烦。说到底,令她生郁的是?这面四四方?方?的围墙,可若挑明了说,难免要和裴行之起一番冲突。
慕汐不愿把?精力耗在这种事上,便和裴行之随意扯了句:“你若是?担心我闲得发慌,在院里搭个秋千架便是?了。哪里来那般多的功夫?又是?搭戏台子,又是?费尽心思命人入府评书、投壶。你不累,我还嫌累呢。”
闻她此言,裴行之不由得温声?笑?了,“早知这般简单便可令你舒心些,本王亦不必费这样的心思了,明儿本王就让人做个秋千在你偏殿旁。”
慕汐次日醒来时,便见?秋千架已?搭好。闲时无聊,她时常歪在上面看书,日光微熹,一摇一摆间,浅浅睡意涌上心头,她便干脆坐上面浅眠片刻。
是?日午后,慕汐取了本地方?游记,坐秋千上正欲翻读,恰好见?管砚捧着一叠公牍从外头回来。
她忽地思及一事,便及时叫住他,微微笑?道:“管大人,殿下还在军营么?”
管砚忙止住脚步,走?近了回:“是?的。近来军中事多,殿下兴许还有一段日子要忙,娘娘是?有何要事么?”
慕汐摇头笑?道:“并无。只是?算算日子,我想起让人捎回越州的信儿也有近一个月了,因而想问问你越州那边可有回信?”
她忽发此问,管砚低眉微顿了几秒,似思量片刻后,方?道:“前几日我特?意去驿站问过,他们说并未有您的信儿。正好我明日得闲儿,要不我再去问问?有消息了立刻告诉您。”
闻得并未有回信,慕汐未免怅然,顿了顿,却也勉强扯出?一丝笑?:“也好,麻烦你了,多谢。”
至晚间。
裴行之捧着一盒子从外头回来,见?她懒懒的歪在窗边的榻上,便拉来一把?圈椅坐下,把?她手里的书拿走?,换上那雕花红木方?盒。
慕汐一脸愕然,“这是?什么?”
男人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满脸神秘地道:“你打开瞧瞧。”
盒子前面有个很是?精致的小锁扣,慕汐把?锁扣往上提起,打开盒子,只见?里头放着一只赤玉镯子、一对?赤玉耳坠以及一支赤玉步摇。
且这三样儿皆是?红色迎春花样式的。
慕汐拿起来细细端详,余光瞥见?男人那双粗糙的手,只见?他尾指处有了几道细细的伤痕。
她登时了然,举起那支步摇,朝他半歪着脑袋轻笑?道:“想不到堂堂的淮州王殿下,这素日拿惯了剑的手,也能雕刻出?这般精美绝伦的首饰。”
她能满意,裴行之自?然心生欢喜。缄默两秒,他方?淡声?道:“本王十一岁之前便喜欢雕刻首饰。只是?有了后来种种缘故,再不曾拿起刻刀,可你若喜欢,待你生辰时,本王再给你做几样新的饰品。”
“那多谢了。”
慕汐轻笑?着把?步摇放好,正欲重新拿起书来瞧,裴行之忙拦住她,道:“你且别看,本王带你去个地方?。”
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慕汐原以为裴行之又是?要带她去瞧什么好东西,不想转到后门?时,却见?原本嵌在墙里的那扇朱红木门?不知去了哪儿,转而换成一扇月洞门?。
穿过月洞门?,本该是?一条青石小巷的路却铺出?一片草地,两旁还种了几丛月季,前方?还有一扇朱红木门?。
木门?打开的一刹间,映入眼帘的是?间两层小院,院中还种了一棵桃树,桃树下置了一张石矮桌并三张石凳。
熟悉的感觉霎时扑面而至。
慕汐微诧,环顾一番后,松忙开裴行之的手,推开一楼的门?。
果?见?里头摆了三个百子柜,旁边还有一张坐诊台,其摆设与桃居竟别无二致。
一时猜不透裴行之此举究竟是?为何意,慕汐微怔片刻,方?回首朝他道:“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