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越早摸到位置的选手越是有利,反之,晚到的,就只能面对已经被惹毛了黑暗生物。
利沃维奇阴沉地盯着远处的林子,时不时捏起一片墨色的镜片观望。施过咒语的镜片可以透过雾气枝叶清晰地追踪到一定距离外的人影。马克西姆夫人则在空地上一圈接一圈地踱步,过一会也捏起镜片瞥两眼树丛。
我跟贝拉特里克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抱胸倚靠在一棵大树下面。两个气场不对付的女人都竭力避免相互的目光对上。
一过晌午,天色便很快地暗了下来。林间光线黯淡,雾霭随风飘涌,林影憧憧。看得出来,所有人都开始有些等得不耐烦起来了。
“也许谁也没能找到巢穴,”不知道是哪一个监考官先小声开口,“毕竟谷地围场范围太大了,等天色彻底暗下来后就更难找了。”
“等等,别出声,”利沃沃奇突然打断道,“有人来了。”
这话一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纷纷将墨色镜片举到眼前观测。我也跟着众人的动作,透过镜片循着利沃维奇的视线望去。即使心底再着急,面上也是做出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
我紧紧盯着远处林间慢慢穿过雾气走近的人影,近了,更近了……即使明知不可能是安迪,等完全看清来人的面孔时,我还是免不了一阵失落。
首先找到位置的是布斯巴顿的选手,奥德·艾伯特,他的脸色很苍白,栗色的头发在渐浓的夜色中深了不少。但男生仍旧高昂着脑袋,手里紧紧攥着魔杖,杖尖的蓝色微光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漆黑中闪着。
等穿过大雾,奥德·艾伯特看到缠白色蛛丝的巢穴,脚步略微一顿,便毫不犹豫地继续往斜坡下走去。
巢穴更确切地说是一片布满厚厚落叶的凹地,密密麻麻的小蜘蛛在里面急匆匆地穿行。越往中心,蛛丝便越是稠密,渐渐地,开始出现了些巨大的,黑乎乎、毛森森的蜘蛛。
这些庞然大物嘎达嘎达地活动着大螯,却并不过分阻拦奥德·艾伯特前进的脚步。
很快的,他来到了凹地核心,宽大的白色蛛网中间的正是卡片上的人面蛛,真实版的它看起来要更加令人毛骨悚然些,特别是美丽的上半身和狰狞的下半身融合交接的部位,很难不让人去注意它。
但布斯巴顿勇士的定力要比我们想得都要更好些。他看起来很紧张,但并没有过分恐惧,明显是早就想好了应对的策略。
他绅士地朝人面蛛行了一个礼,这显然很符合它的心意。接着它似乎对奥德·艾伯特说了什么,男生一一轻声作答。
监考官们都在等着接下来或是精彩或是巧妙的魔咒时,怪异的一幕出现了,人面蛛像是公然放水似的,竟然一动不动,毫不阻拦地就让男生绕过自己走近了身后垒起的蛛茧堆。
厚实的落叶堆上有三个茧,显然此行的目的,钥匙就裹在里面。
“这难道是……”伊莱亚斯若有所思地开口。
“没错,”马克西姆夫人带着点得意地口吻说道,“艾伯特家族特有的天赋,可以用言语短暂地催眠目标一小会儿。平时看着有些鸡肋,对付心智简单的生物却很有效。”
谈话间,奥德·艾伯特已经果断地捡了一个茧开始往洞口走去。而就在这时候,一个分明是蹲守许久了的人影从一旁窜出来,趁着人面蛛还迷迷糊糊的当口,眼疾手快地捞了一个茧也飞快往洞口跑。
不但监考官们被这波一气呵成的捡漏操作看呆了,连奥德·艾伯特望着从身边闪过去的人都差点没回过神来。
“作弊!他作弊!”马克西姆夫人怒气冲冲地叫道,“这简直……这绝不能算数”
望着已经没了人影的安迪,以及堪堪逃出巢穴的奥德·艾伯特,醒过来并且暴躁怒吼的人面蛛,我有些庆幸此时顶着自己面孔的不是本人。
贝拉特里克斯不知道是什么想法,总之为了维持护短的好教授人设,她只得冷着脸硬着头皮辩驳,“他没有借助场外,况且隐匿自己的气息踪迹也是种实力,不能算是作弊。”
“他没有借助场外,”利沃维奇阴沉着面孔说,“倒是借助了场内的。”望着受骗陷入狂躁的人面蛛,他已经可以料想到等伊琳娜·布拉娃来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惨况。
“马克西姆女士、利沃维奇先生,稍安勿躁,我理解两位的心情,”格拉姆打圆场道,“但亚克斯利小姐说的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这是比赛,格拉姆,”利沃维奇一点不客气地讽刺道,“不是你讨巧卖乖送人情的地方。”
格拉姆闻声悻悻地闭嘴,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快。
“我附议部长的决断,这并不能算是作弊,”伊莱亚斯开口,他掠过了利沃维奇的冷哼和马克西姆夫人的抗议,安抚道,“但这种不符合赛场精神的行为会综合考虑进评分里。”
这样总算在明面上平息了两人的怒火。但三位校长间的气氛仍旧不可避免地紧张了起来,即使是晚些时候,伊琳娜·布拉娃正面对上人面蛛的狂怒攻击的惊险场面也没能削减半分。
比赛结束后,综合评分,奥德·艾伯特暂时领先,而安迪不出所料地垫了底。
但这结果对他,对我来说都在能接受的范围,特别是在看到遍体鳞伤,一出围场就被紧急抬去治疗的伊琳娜·布拉娃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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