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是你想让他做人呀,”她说,“你回来的这几年,他的忧心比过去十几年加起来都多。哦,这些你大概都看不到吧,你不是哭哭啼啼地指责他不爱你,就是忙着跟邓布利多和凤凰社藕断丝连……”
“贝拉特里克斯,”她的阴阳怪气激起了我的怒气,我沉着声音烦躁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要说什么?”她轻声复述道,“我想要你在任性妄为的时候也替他想想,不要只顾着自己快活!”
“我当然关心他,比你想得还要千百倍关心!”
“是吗,”她顿了顿,声音显得有些飘渺和冰冷,“你不久前难道不是还想过再次抛下他,自己回家吗?”
我无可辩驳地抿紧嘴,掌心因为紧握着的指甲扎进肉里而出血了,黏糊糊的,但我只顾着沉思前事,恍然未觉。
身后的声音似乎像旧唱片一样扭曲变形了,“你想要家的时候,便硬扯他做家人,放下自己的一切陪你玩过家家的游戏,而你现在厌了,倦了,又随意抛弃他……你回家了,你的一切回归了正常,你快活了,想过他漫长的人生又该怎么继续下去吗?”这声音像是她故意嘟着嘴说出来的,带着婴儿哭声似的尖锐。
“也许一开始,他没有遇见你,会更好……”她的话到最后,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闭嘴!”我转身朝她大声吼道,却悚然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一片死寂中,细微的风声沙沙响着,听起来就像是躲在暗处的魇兽们压抑的嘲笑声。
“幻觉……”我轻声喃喃,未知的恐惧让心不断地往下沉。
我按下心烦意乱,迅速思索着,难道从一开始的尖叫到之后的救人都是我的幻觉吗?
但刚才救下的贝拉特里克斯看起来并不像假的……
片刻后我才意识到,“半真半假才最能骗到人。”
我深吸了口气疾步往回,一路寻找,果然在一处浓郁的阴影丛中寻到了不知何时昏倒的贝拉特里克斯。
她挨着篱墙侧躺着,眼球在紧闭的眼皮下飞快转动,似乎陷入了某个可怕的梦魇。
我试了试苏醒咒和清心咒都无济于事,看来之前的快递员在这部分没有说谎,被拉进梦魇后的人确实不那么容易被唤醒。
事情似乎陷入了两难的处境,我皱着眉思忖着,是带着贝拉特里克斯回去找快递员寻求唤醒的方法,还是丢下她继续找出路。
纠结之余,一抹银光在视线的角落擦过。我抽出魔杖,眯起眼仔细注视在左侧交叉路口悄然无息地转了两圈的耀眼银光。
那是一只凤凰,月光般皎洁明亮,优雅地振翅飞旋。我略微讶异地望着它,莫名觉出了银光里的熟悉和亲切。
它在对上视线后便转身离去,我知道它是要引我去某个地方。
我暗自忖度着这是又一个圈套的可能性有多大,但最终被那股亲切感牵引。我说服自己守护神不是黑魔法可以变幻出来的,一边将昏迷的贝拉特里克斯的右臂圈在脖子上,搂着她追上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