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做……是什么意思?”银儿也被她?说?得毛骨悚然了。
静临接过翠柳递来?的剁骨刀,指腹摸了摸刀刃,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回头深深看了银儿一眼,“死沉的一大坨,不分割开来?,凭着咱们三个能搬动么?”
静临将两大背篓柴禾挪到后?院,准备事后?挪到地窖盖上遮掩,教银儿和?翠柳各去前门和?后?门盯着,自个掀开地窖盖子,拖着锋利的剁骨刀,扶着梯子走了下去。
片刻后?,眼睛适应了地窖内的黑暗,静临看到柳金龙正直挺挺地趴在自己身前地上,头向一侧偏着,眼窝微凹,牙齿外龅,脸上像是涂了一层黄色的蜡。
胳膊和?腿以一种不合常理的姿势扭曲着,这是因为当日往下扔他的时候太慌张,没有来?得及照顾到死者的仪态。
静临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已经提前感受到了利刃刺破皮肉的阻碍感,听到了骨茬断裂的咯吱声。
一种发自肺腑的厌恶感在腹中翻江倒海,静临将心一横,双手握住刀柄,将刀高高举起?——倏地,后?颈感到一股凉刺的痛,紧接着,擎着刀的手臂发麻、发僵,静临想回头去,却惊恐地发觉,自己既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了。
坏了!翠柳和?银儿……静临心急如焚,心里飞快地想着对策:若是柳祥将自己三个送官的话,可能还有一条活路,若是他不肯……那这里就是自己三个的葬身之处了!
“扑通”一声,有个人从?上面跳了下来?。
手一空,刀被他拿走了。
静临心跳如擂,每一下都直冲嗓子眼。后?背的汗毛像是猫尾巴上的毛,根根炸开。
那人将刀往地上一扔,重重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随后?将她?往肩上一抗,噌噌两下爬了上去。
静临吸了一鼻子熟悉的白?檀气味,泪水夺眶而?出。
被点了哑穴的翠柳和?银儿小跑着过来?,一左一右拉住静临的胳膊,身后?现出冯象山和?两个面熟的黑衣人。
冯象山冲着静临微一颔首,低声道:“这种事交给?我们来?做。三位姑娘快回屋去,把门闩好了,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睡上一觉,明早起?来?就没事了。”
段不循背过身去,在夜色中站成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
锦书已寄平阳去,一腔惭愧写不成
“清和,展信如晤。自君远赴平阳,屈指月余,新岁将至矣。……”
静临在心里打了好几遍腹稿,将这个开头推翻重写数遍,终于落到纸上,又不知接下?来写什么。
悬笔半空,一滴墨落下?,污了信纸。静临挫败地将笔一撂,随手将信纸团了,瞄着翠柳脑袋上的小揪揪,倏地掷了过?去。
翠柳正在筛糯米粉,准备中午做白糖糕吃,若不是她眼疾手快接住,那纸团差点就落在了晾好的牛乳里。
静临趁她发作之?前赶紧捡起纸团,起身往她嘴巴里塞了一颗麻糖。
“去去去,”翠柳嫌弃道,“写你的信去,少来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