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脸!”静临抄起柜上的算盘给了他一下?子,紫金冠代主受过,发出一声清脆的“咣啷”,吴掌柜的和伙计们僵了身子,眼珠子俱都朝着这边一转。
静临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给银子了么?别想?白吃白喝!”
段不循泰然自若,十分享受地嚼完了第二枚糕,眼睛又睃上了一瓶花露,“这糕味道尚可,只是?太噎人了些。那个瓶子里装的什么,我来替你品鉴一番。”
静临头一回见?到这么厚颜的人,强压着火气道:“这是?花露,连着先前那两块糕,一共是?五十文。”
“唔”,段不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朝着静临勾了勾手,“拿来。”
静临木着脸将花露瓶子取出来,重重撂在琉璃台面上。
段不循拿起小巧精致的细颈瓷瓶把玩了一番,嘴角一勾,余光瞄着静临的脸,揭开红布瓶塞,一仰脖子,将花露尽数倒入口中,“咳——咳咳——”
吴掌柜的眼放飞刀,嗖嗖嗖地射向一个个憋笑的伙计。
段不循被这股又辛又辣又苦的怪味呛出了眼泪,“这、咳咳、这是?什么玩意儿?”
静临端起肩,双臂环抱于胸前,两道细眉挑得一高一低,像是?瞧一个大?傻子,“花露呀,不是?告诉你了。”
段不循难以置信,指着空瓶子,“什么人会喜欢喝这玩意?”
“哪个告诉你是?喝的了?”
段不循瞧着她?嘴角得意洋洋的笑,晓得自己是?被她?摆了一道,便也气得发笑,将花露瓶子放到鼻下?嗅了嗅,眼里也漾出笑意,“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静临心道“难道你老母不是?女的”,见?他转身欲走,立即叫住他,“站住!君子不赊账,拿银子来。”
段不循转身,指着自己的脸,痛心疾首道:“在下?如今已?是?破了相了,往后怕是?会留疤,姑娘怎么说?”
静临恍然,怪不得他尽拣祛疤养颜的来吃,原来是?在意自己的模样?呢,是?怕那白璧无瑕的孟沅君嫌弃了他?
想?到此处,静临的眼睛便弯成了两把尖刀,笑呵呵道:“这话说的,官人本也没什么皮相,谈何破相?若你是?位貌比潘安的玉面郎,奴家便是?送你些吃喝也是?愿意的。”
很可惜,那是?谢琅,不是?你呀。
段不循的眸黑沉沉地盯住静临巧笑倩兮的唇,想?她?这到底是?嘴硬还是?真话。
静临乐见?他恼怒,先前因柳文龙一事?而烦闷的心绪都平复了不少,眨眨眼睛,轻声道:“你怎么不问问那两块糕是?什么做的?”
段不循眼皮一跳,目露警惕。
静临掩唇轻笑,自己也拿出一块糕递到唇边咬了一小口,“别怕,这可是?用好东西做的。银儿亲手挑选上乘的益母草,磨粉兑蜜蒸制而成。有养颜补气之效,服后令人好颜色,正适合官人的体质。”
-
傍晚谢琅来时,静临惊讶地发现他也是?鼻青脸肿,目光询问过去,他轻轻摇头,笑了笑,示意出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