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逐字读了一遍,眼睛眯了眯,抬步走了进去。
银儿见到?来人?,先是愣了片刻,而后便?惊喜地从柜台后走了出来,“程先生!”
程一见她鹅蛋脸儿的白净里透着红,眼睛亮泽有光,鬓角的发根黑韧顺洁,便?知身?子是好差不多了,素日不苟言笑的清癯面?孔便?也带了三分笑意,略点了点头。
将药箱放在柜台上,取出脉枕,“来,我看看。”
银儿吃了一惊,随即理会得先生的意思?是要给自己切脉,心中一暖,将腕子递了过去,面?颊微热。
程一略搭了搭,“另一只。”
银儿听话地换了手,目光从先生玉管似的指节移到?疏朗的眉眼。
程一抬眸,眸中的精光正与银儿对上,“你?服用了八珍汤?”
银儿心虚地低了头,他临走时的训诫言犹在耳,“莫要再开?方子!”
可是,给自己开?方子总不算犯了医家的忌讳吧?
“八珍汤正对气血不足的病后弱症,也与我的体质相和,我便?减了剂量,一直服用至今。”
程一的眸光厉了起来。
银儿赶紧又道,“也不是照搬,因饮食不香、脾胃不和,又加了陈皮和砂仁两味。”
程一仍盯着她,没?有半分放过她的意思?。
银儿收回?手,垂下头,面?上尽是赧然,浑身?上下都是手足无措。
“还有呢?”
“……没?有了。”
程一嗤了一声?,将脉枕扔到?药箱里,提起来就往出走。
“先生!”
银儿急得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我、我又添了紫石英、紫肉桂和川椒三味。”
程一顿住步子,冷声?问,“是何道理?”
“行经疼痛,小腹寒凉,难、难以受孕,故而……”
程一转过头来,银儿不由止住话头,急得为?自己分辨,“先生莫气,非是银儿信不过先生,妄图推翻先生的结论。我只是想着……”
“你?只是想着,总归是不能生育了,何妨拿自己试一试,好便?好,坏也不会更坏了。是么?”
“……是。”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