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劝劝老熟人武三羊,也没阻止武开泰为了他跟他爹顶嘴,反而对着邱玉婵的方向招了招手。邱玉婵用手比了比自己——这是在招呼我过去?梅宜年笑眯眯地点点头。邱玉婵下意识地先看看马文才一眼,马文才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让她放心过去。邱玉婵就过去了,“山长大人。”您该不会是想让我来阻止他们两个吧?事实证明,这父子两个都不配美人山长他操心。梅宜年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对邱玉婵说道,“武兄在这里教训儿子呢,我也不好领着你们在这儿看他的笑话,不如我们先下山去?”不把邱玉婵招呼过来不行啊,他不认路的说。武三羊看似一心一意地在教育儿子,可实际上梅宜年他一开口,武三羊就暗暗地关注到了。他被他不以为意的态度气得跳了起来,“梅宜年,你这是什么意思?”美人山长一副无辜的样子,“武兄你……难道有喜欢让人围观你教训儿子的癖好?若是当真如此,毕竟你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也不是不能……”“你放……”远道而来的武院长当场破防,“梅宜年,你在那里大放什么厥词呢?你才有让人围观你教育儿子的癖好呢!其实我此行来此的目的,”武三羊勉为其难地说道,“跟我这混账儿子的关系不大。”武开泰当场跳了起来,“那你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先把我给骂了一顿。爹啊,你怎么就不知道要在人前给你的儿子留点面子呢?”——你还真别说,虽然这父子二人的长相并不如何相似,可是这一急起来就跳脚的样子,还真是像极了一家人。武三羊闻言,顿时没好气地看了武开泰一眼,“我还要给你留面子?你有一次记得要在人前给你老子我留面子过吗?”“爹!”武开泰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武三羊也反应过来了,“罪过罪过——”年轻的的时候他也在外面浪迹过,只是像样的本事没学到,倒是让他学会了一口粗话。以前也就算了,现在怎么说也是书院的院长了,老是在人前“老子来”“老子去”的,像什么样子?当然,骂这个小子小兔崽子的时候,肯定是不能作数的。有这样的一个儿子,就算是圣人再世,那也得给他气破功了。这父子两个,就好像是上辈子的仇人,一见面就吵个没完没了。楚峰青本来是想给他们院长留下一点处理家事的时候的,可是眼见他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跳脚和没完,迟迟没有跟万松书院的山长切入正题,他忍不住一夹马肚子,骑马走了出来。鱼知乐原本正奄奄一息地躲在山壁下的阴凉处,这会儿楚峰青动了,他也只好叹息一声,上马跟了上去。于是从两家书院的院长开始口头上的交锋起、就识趣地退到她们家山长大人的身后的邱玉婵就看见,两个身穿黑色统一院服的少年,意气风发地从道路的尽头处骑马走了过来。当然,意气风发只属于前面的那一个;后面那个看着稚气一点的少年,就跟脱了水的鱼儿一样,就算强撑起气势,也撑不起他耷拉下去的眉眼的脊背。“山长?”反正武师兄又和他爹吵了起来,邱玉婵也就上前,轻轻地扯了扯梅宜年的衣袖,示意他注意眼前。梅宜年盯着两个少年身上穿着的黑色制服,同邱玉婵科普道,“他们身上穿着的,好像是松落书院的院服啊。”邱玉婵登时满头黑线,死对头开的书院的院服,怎么还要用“好像”来认呢?其实梅宜年就算是不说,邱玉婵也觉得这两个应该是松落书院的学子,毕竟他们跟武院长是前后脚到的嘛。不过他们的院服还真是有点意思,万松书院的院服囊括了黄、紫、蓝、白各种色彩,可它的代表色,一般都被世人默认为白色。白色的院服是宽松的制式,布料虽然不差,但是整体重舒适性而非美观性。反观松落书院的院服呢?整体呈黑色,袖口和腰部都是收紧的设计,下摆却是宽松飘逸的。跟万松书院的院服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好像是现代的校服,一个是肥肥大大的运动服,一个优雅精致的jk制服。没有说运动校服不好的意思,只是觉得松落书院的院服的设计充满了对标和挑衅的意味。骑马走在前面的那位松落书院的学子,俊眉修目、贵气逼人。他策马而来,到了自家书院的院长面前,也没有要下马的意思,只是理所当然地提醒了一句,“院长?”全身心地投入到跟儿子的争吵中的武三羊,被背后突然出现的声音惊得小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