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好些人家全都穿上新棉袄,即便大人的是新布面絮旧棉花,可也厚实的很,暖烘烘,干活时即便露着手也不感觉冷,因此,少有人留在家窝炕。
不过五天的功夫,对面地基彻底收尾,连带通往林子出山的路口都拓宽了,只剩抓阄分配位置,明年开春就能动工。
谢烨和柏松记账算账,连带这几日外出打猎的人的工钱也算出来,叫人来家结算。
其实等出山的人回来再结算也不迟,还省事儿,可谢烨不想等,一笔一笔结清省得后面兑换来兑换去乱套。
这次结算后,岭上的汉子除了按排班巡逻,其他时间自己安排,前前后后忙了好几个月,冷不丁闲下来,好些人很是不习惯。
好在冬日家里废柴火,关系好的汉子便约着一道进山往远了走砍柴。
柏苍不在家,柏松便担任起砍柴的主力,剩下五头猪宰杀后便进山打柴。
今年有豆杆、玉米杆、麦秆,麦秆需要留着编草席帘子,烧炕用豆杆、玉米杆就成,可做饭烧炭盆的粗柴火得进山打。
近处没有枯木不说,蒿草荆棘这些也只地势陡峭的坡沟里才有,平坦处容易割的早被清理了,眼下想打粗柴就得往远了走。
山坡河沟被吹倒的大树,或还支棱着却已经没了生机的枯木,砍成短桩背回来劈开都不用晒,直接烧就成。
柏松一个人每次只能带回来三四个桩子,谢烨便让翠儿在家看着小青,自己和柏松一道进山背柴。
马大壮今年勤快了不少,往年这个时候没日没夜的窝在炕上,还吆五喝六要吃肉,今年穿着袄子带着皮帽进山砍柴。
马有金也不在家带弟弟妹妹,跟着他一道进山,因此,柏松谢烨都是和马大壮父子一道,不过两天,柏青说服姐姐,一大家人和马家父子结伴进山打柴。
以至柏苍和出山的人一道回来时,各家都有人接,唯独他面对的是冰锅冷灶。
好在炕上被窝有点温度,暖手还是可以的。
谢烨早晨走之前往炕洞塞了一点豆杆,担心炕太热引燃被褥发生火灾,也只塞了一小把,现在已经过晌午,也就点余温。
柏苍洗手后摸了摸被窝,给炕洞重新塞了点豆杆,往灶房去烧火。
人吃不吃的不重要,驴子得喂饱。
好在家里不缺吃的,豆包馒头半篮子,早晨剩下的干面条、炒菜也是现成的,他烧水时往锅里扔了把干菜煮,同时架了篦子溜包子馒头。
哈了哈气,谢烨拽着藤条继续往前走,藤条尾端是五截粗树桩,她背上还背了三截稍细的。
马有金背着一捆蒿草枯枝,只拽了一根大人腿粗的枝干,看着前头已经落下他们的人羡慕道:“我要是有婶子一半的力气就好了。”他也能拉两根粗桩子。
马有金往掌心呸了几下搓搓手,拽起藤条道:“行了,你娘又不是胡人,以后能有我一半的力气也不错。”
见人动起来,柏松踢踢弟弟,“快走快走,回去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