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这次让你担心了。”
嗓音倏忽转低,坠满沉甸甸的愧疚。
“对不起,白鹭洲。”
白鹭洲抬手帮池柚擦眼泪,轻轻一笑:“所以担心的是我,哭的却是你?”
池柚低哑地说:“你还笑。”
白鹭洲:“那怎么办,我和你一起哭么?”
池柚的眼中漫上更多的泪水,一想起这两天白鹭洲会受的煎熬,心里也跟着揪疼,只知道低着头不断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永远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我说过,我知道你只是在做你觉得对的事,这并没有错。”
白鹭洲低头去看池柚的眼睛。
“而且,我相信通过这次的事,你以后行事会更小心,更挂念我的感受,对吗?”
池柚使劲点头。
“对。”
“你看,事情这不就解决了么,别哭了,听话。”
白鹭洲在擦池柚眼泪的时候捏捏她的脸,温柔地对她笑。
“如果觉得这次实在愧疚,那……你也可以考虑一件事,作为补偿。”
池柚:“什么?”
“当然,我会先征求你和你母亲的同意,如果她肯点头,如果你也愿意的话……”
白鹭洲握着池柚的那只手有些紧张地缩紧,抿了下唇角,又清了清嗓子。
“我想,和你去办意定监护。”
第116章
那晚在病房里,医生对白鹭洲说的话,白鹭洲一直都没能跨过去。
她没有资格在池柚昏迷的时候,在池柚的手术单上签字。她甚至也不敢直接去找池秋婉来,因为她不知道池柚是否愿意在这个时候让她母亲了解这件事。
于是所有担心和恐惧都翻了倍,在岌岌可危的安全感上覆了多几层的压迫。
如果还有下次……
白鹭洲不愿去假设这种事,可她习惯铺好所有后路的性格让她不得不去考虑这万分之一的可能发生,哪怕是在几十年后,因为一些自然产生的病痛而再次面临这样的局面,她也不想再有那晚的无力感了。
起码,给她一个能第一时间在手术单上签字的资格。
池柚面对白鹭洲这样的请求,想也没想就自然地答应了:“好啊,我当然可以。”
白鹭洲先是愣了一瞬,才小心地问:“不……再想想吗?”
池柚摇摇头,“这有什么好想的?我一直都把老师当作我的监护人。”
白鹭洲不禁一笑,伸手摸了摸池柚的侧脸。
“你这样说,我更觉得,和你在一起是在干坏事了。”
池柚眯起眼睛,歪着脑袋在白鹭洲的掌心里蹭蹭。
“你本来就在做坏事。”
她弯弯的大眼睛闪着狡黠的光点,仿佛在对白鹭洲说:
你自己不都承认过了么,你是个没有道德的老师哦。
白鹭洲心里早就磨灭掉的禁忌线,此时莫名地又隐隐扯了起来。
尽管发展至此,已经挺没有必要的了。
她又笑了笑,收回手,催促池柚吃完手里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