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阿烈的话,我后面听到了一些。”
“门没有关紧,刻意露着一条缝隙,你就是为了让我听见,对吗?”
施愿维持着姿势不变,静滞两秒后,慢吞吞的、上下点了点头。
黎向衡望着她头顶漆黑的发旋,她蹲在地毯的中间,散开的裙摆仿佛开在风中的无害白栀子。
可就是这样一丛看似无害的白栀子。
却生着密密麻麻,随时能够将他伤到鲜血淋漓的硬刺。
黎晗影的委曲求全、千般体贴感动不了她,黎闻烈的甜言蜜语、眼泪撒娇融化不了她。
而不善于处理男女关系的他当然更加不能。
黎向衡想,迟了一步,就是一步。
自己在心中酝酿了无数次的告白终究无法诉诸于口。
无形而苦涩的自舌尖扩散开来,逐寸逐寸,填满他的整副躯体。
于是,他也慢慢说道:“好,我知道了。”
“你会如愿以偿的。”
一切回归正轨
黎向衡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难得的,施愿从他一贯透着胜券在握的声音里,听出了及其轻微的沮丧和灰心。
紧接着,是房门打开的动静。
她赶紧抬头看他一眼,余光只来得及捕捉到覆盖在他额角的雪白纱布。
黎向衡离开的同时,也带走了家庭医生。
至此,偌大的别墅中再无其他人声。
施愿捡起水杯放回茶几,透过玻璃窗,她看到几个装束统一,像是工作人员的陌生人,围绕在门前破损的两辆车旁,两人进入车内将其迅速开走,其余几人则训练有素地打扫起周边场地。
施愿将窗帘拉上,没有再继续看下去。
一切恢复原样后,她回归了久违的清净。
从寒冬到春日,处心积虑谋划这么久,她终于留住了自己最害怕失去的东西。
口袋里的手机适时叮咚响起。
是被设置请勿打扰的群聊和私信以外的人,发来的消息。
施愿背靠窗台,点开来慢吞吞看着。
发送者是黎向衡的助理江敞:【你好,施愿,黎总刚刚跟我打过电话,他嘱咐我通知你,需要签名的文件周一会由何律师亲自送到你家里,你身体不舒服,从明天开始可以无限期带薪休假。】
【集团的工作不着急,你什么时候恢复了再回来上班就行。】
她前脚说出拒绝的话语,后脚江敞的对话框就出现了这条消息。
黎向衡自作主张替她生病的理由不言而喻。
施愿退出微信,将手机关掉,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