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愿言不由衷地说道:“你、你知道就好,马上就要新年了,老老实实坐和我一起坐着守岁。”
黎闻烈却不肯就此放手,在主持人合着台下观众,越发响亮明晰的倒数“十、九、八、七”的话筒声中,他低语道:“所以我的愿望,满天的神灵没办法替我实现,我只能向你祈求。”
“你说什么?”
有外界的干扰,施愿没有听清。
背景音仍在响着:“四、三、二——”
她背对着电视,双眼雾蒙蒙地与黎闻烈对视,仿佛在寻求一个答案。
黎闻烈的心脏忽然跳得很快。
最后一个数字尚未响起,他倏而低下头颅,吻了上来。
嘴唇与嘴唇相触,同时有呢喃声传入施愿的耳中:“我的愿望是,永远和姐姐在一起。”
有病的黎晗影
在最初的预设里,施愿以为自己会喝得酩酊大醉,然后毫无形象地和黎晗影、黎闻烈堆叠着睡在沙发上,直至第二天被销假回来的佣人们柔声细语唤醒。
但这种东倒西歪的尽兴画面,并未在现实中上演。
原因来自于当下黎闻烈突如其来的一吻。
施愿的耳畔被他深情款款的话音萦绕,或许是醉意催化了胆气,或许是新年来到的夜晚太过闲适安宁,她阻挡在黎闻烈胸前,想要阻止他靠近的双手滞涩一秒。
再回过神来,唇瓣已经被黎闻烈捉住,红酒的醇香于呼吸的交缠间渐次化开。
可怕的是,施愿被酒精蒙蔽的头脑,在选择不做抵抗的那一刻,忽然清醒得无可附加。
她明白地认识到,男朋友还睡在沙发一角,自己却坐在旁边,和他的弟弟热情接吻——倘若这件事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恐怕她会首当其冲,被世人的鄙夷和唾骂淹没。
但同时,她又坦然到无耻地承认,相较于无爱的忠贞,顺从欲望的放纵沉溺,来得更合她意。
无论男女,似乎人生而拥有渴望突破道德枷锁的劣根性。
想到这里,施愿反手扣在黎闻烈的脑后,像是驾驭一匹烈马般抓紧他的头发,用赋予鲜明痛觉的动作告诉他,既然注定了要背叛,就无需再浅尝辄止、小心翼翼。
收到讯号的黎闻烈给予的回应更加直白热烈。
他的舌尖纠缠着她的舌尖,痴迷而虔诚地探索着松懈的唇齿之内,未曾到访过的隐秘场所。
他表面仿佛率领麾下、侵占城池的君王,却在感受到施愿似有若无的迎合后,欢喜得红了眼眶。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黎闻烈在心中重复了无数遍这个象征着亲缘关系的称呼。
而漫长的亲吻过程里,那股近似缺氧的极乐情绪占据大脑,“姐姐”两个字又变成了——
愿愿。
他的愿愿。
施愿并不知晓,一个在她看来算是出轨,却也无关紧要的吻,对于黎闻烈而言是多么无上而狂喜的赐予,她感受着黎闻烈捧住自己脸庞的双手往下,微凉的指腹贴近了突突跳动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