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没有任何镣铐、锁链,甚至这间储物间里也没有任何困住他的手段。陆霜寒并非粗心大意的人,这种看似放任自流的态度,似乎恰恰说明了他有十成的信心,笃定瞿清许绝对走不出陆家的门。
瞿清许冷眼看着他。
“陆霜寒,你说这是场公平交易,”他声音沙哑,“如果是为了我父母,我可以认命。可我被你囚禁在陆家,像个奴隶一样与世隔绝地活着,我怎么知道你能不能替我父母报仇,有没有替我父母报仇?”
陆霜寒抬起阴影里的右手。瞿清许于是看见,青年手上早就握着一份折起来的报纸。
“你的疑问很合理,我接受你的质疑。”他把报纸撇过来,“这是我的诚意,拿去看看吧。”
瞿清许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拿过报纸展开。
看见首版印着的硕大标题时,oga瞳孔一震,倏地抬眸,从报纸上方看向陆霜寒笑得云淡风轻的双眼。
“黑丨手丨党的头目,被正法了?”瞿清许语气难掩震惊。
陆霜寒耸耸肩。
“我已经兑现了我的承诺。所以这场交易,自始至终都是平等的。”
他抬手指了指刊登着黑丨手丨党被处决新闻的报纸头版,“如果你怕我弄虚作假可以仔细看看,我们中央战区甚至没有插手抢功,逮捕行动都是特警局策划执行的,击毙头目的分队全员荣获金棕徽章,千真万确。”
瞿清许皱眉,他重新把报道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上面写的果真如陆霜寒所言。
“可是,黑丨手丨党怎么会那么精确地知道,联邦高层有多少人反对控枪?政坛内部一定有和他们沆瀣一气、通风报信的人……”瞿清许喃喃地抬起头,“那些人抓住了没有?”
陆霜寒神色不变,唯有眸光一动。
“五·三一已经上报议会、内阁,结案定性了。”陆霜寒以一种审判般的目光看着他,“这场特大暴动案已经结束,逝者不可追,生者也该往前看……”
他停了停。
“我的意思是,现在轮到你拿出诚意了,”陆霜寒沉声笑道,“现在你可以不用担心我不为你父母,放心地报答我了,卿卿。”
瞿清许愣了。陆霜寒的手移到他耳畔,轻佻地挑起一缕微长的发丝。
“提取信息素一定很疼吧?莫不如我们试着彼此接纳,标记其实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除了疼,也会有其他很美妙的体验。”
他看着瞿清许的脸先是苍白,而后浮上薄红,感到有趣似的笑了。
“我们的相遇可能掺杂了一些不愉快的因素,不过时间长了,你会明白来到陆家的好处的。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
他问。瞿清许隐忍地阖了阖眼,再度睁开双眸,眼底闪烁着幽微却坚定的光。
“我拒绝。”
瞿清许说。
青年玩弄着那缕黑发的指尖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