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瞿清许被推得扑倒向前,失控地跌去,直到一只脚在楼梯上踏空,伴随着青年一声短促的尖叫,整个人从十几级的木质台阶上滚落下来,直至咚的一声敦实却令人胆寒的闷响!
仅仅几秒功夫,瞿清许已经跌落在楼梯下方。
“哈啊……”
瞿清许侧身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蜷缩着身子,几次疼得恨不能打滚,却因为浑身骨头断裂般的疼痛动弹不得,唯有涸辙之鱼般张开口拼命喘息,可肺部却僵死似的收缩不了。他脸上渐渐漫上窒息的青紫色,眼眶里蓄起生理性的泪花。
疼痛剥夺了五感,青年清瘦的身躯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着,感觉额头上淌下蜿蜒的温热,泪水与血液交织,混杂了视线,唯独某个踏着木质台阶徐徐向自己走近的脚步声,如叩击在他心上般清晰、震撼。
叩、叩——
一步一步,仿佛并非践踏在楼梯,而是瞿清许虚弱的、近乎破碎的身体上。
终于,隔着被眼泪折射扭曲的光线,瞿清许惨白着脸,嗬嗬粗喘着气,逆着楼梯的顶光抬起头。
那双脚站定在瞿清许的身前,他的视线顺着攀沿向上,停泊于陆霜寒那双寒潭般深不见底的冰冷双眸。
“看来你并没我想得那么单纯听话,卿卿。”
陆霜寒眼皮微微耷拉着,面无表情,审判似的眼神举重若轻地落在地上时不时抽搐的oga身上。
alpha的信息素如静水缓缓流淌而过,从冰凉的地板深处漾开波澜。瞿清许应激地战栗起来,指尖痛苦地抓挠着地板,咬牙不肯让自己发出一点示弱的呻吟声。
“不过你也确实比我想的聪明很多。那杯牛奶你知道有问题,所以只是当着我的面假装喝一口,想要消除我的戒心,对么?”
陆霜寒敛去笑容,温和体贴的面具摘下,终于露出冷漠的真面目来。
“其实你并非不懂,只是一直抗拒接受这个现实——”他稍微弯下身子,近距离地观赏着瞿清许因为疼痛而扭曲的、汗如雨下的清秀脸庞,“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做我的oga,我为你提供庇护,为瞿家讨一个公道,这场交易很公平。”
“现在你想逃跑,那么破坏了公平的人就是你,而不是我。卿卿,难道你就甘心让父母这么潦草地,不清不楚地死掉吗?”
瞿清许想别过头不去看陆霜寒那双狭长的眼睛,可他动不了,从头到脚每一处关节都生了锈似的,稍有挪动,尖锐的擦痛便顺着神经传导至大脑皮层。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着他的后脖颈,瞿清许开口时,颈椎的骨头都传来令人牙酸的咔嚓咔嚓声,宛如报废的机器齿轮。
“你能不能,放过我……?”青年胸腔里仿佛有一个巨大的风箱,呼呼地喘着粗气,“你是前途一片光明的巡视员,而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陆霜寒眯了眯眼,在瞿清许身旁蹲下来。
“卿卿,你当然能给我我要的东西,而且这东西,只有你能给予我。”
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蛊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