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太反骨,腿上被指节圈起,他低头看过去,很快就勒出一圈红线。
“之前说不要我看的不也是你。”谢危楼揉了揉凌翌的脖颈,他还没用力,指节在他背上滑过,像摸到一节上好的白玉。
“怎么会一样。”凌翌卧在榻上,被褥贴在脸上,深呼吸时,只闻到了被褥上的味道,他像是一只慵懒的猫,晃了两下,“试试吧,危危楼。”
“我们就这样试试。”
凌翌回头时声音带笑,闭起一只眼,眨了下。他的头发落在谢危楼手里,从后面来说,这是个很有掌|控|性的动作,拉、拽,都可以。
床品即人品。
对方很明显不太舍得用力拽他。
所有的头发都拢在谢危楼手里,一根根地捋过,随后,那只手又落在胸口上。
指节捻过红梅,催得待放的红梅落满枝头。
凌翌变成了气音,勉强还能说出一句话:“危危楼,我想看看你。”
谢危楼还在捻梅:“等会儿会让你看到。”
凌翌觉得自己像成了一团雪,涌起千层万层的白雪,推在红梅梢下。后来他嫌懒,干脆卧了下去。
天地骤然落雪,压了满枝红梅,如时刻重重叠叠地崩落。
累是真的累。
好半天,凌翌才歇上一会儿,他合着膝盖,放缓呼吸,盯着谢危楼看。
凌翌仰躺在床上,眼神半点不透露奇怪,只剩温和,落在烛光下,这模样变得额外的晃眼。
和谢危楼做道侣之后,他们的确和之前没太大区别。
他早就和谢危楼越界越得不成样子了,真做了道侣,同时也就意味着打开了某个从前不能接触到的领域。
谢危楼瞧得目不转睛:“要不要灭烛?”
凌翌摇头,抬手,咬了咬自己的指节:“想你看看我,再看一会儿吧。”
彻底解开束缚下的谢危楼真和平时不一样。
凌翌又咬了口谢危楼送来的指节,笑盈盈道:“危危楼,看起来你从前就贼心不浅。”
谢危楼旋即问他:“你也一样。”
“谁家贼心是这样的?”凌翌松开口,抱着谢危楼滚了起来,当他侧过身子,却发现自己没滚过,居然就侧躺着,体察到了谢危楼。
巨石砸落瓶口,像要把瓶子砸碎,撞钟似的落下。
凌翌旋即颦眉:“危危楼。”
他深呼一口气,很难再说出下一句话。
膝盖被修长的手摁住,再圈起来。
如果他是鼓楼的铜钟,就要被撞钟的木头砸坏了,哪有人不顾力气地往钟上面撞。
咣。咣。咣。
铜钟被一道、一道地砸。
耳边还有回音,凌翌听到了谢危楼的呼吸声,保持着撞钟的频率,沉沉地敲在耳膜上,他又想,自己要是在谢危楼这个位置,好像完全做不到这种程度。
谢危楼:“要和我说什么?”
他声音带着微喘,吐息清晰,全然落在耳上。
凌翌说不出话,只分了神想,谢危楼上辈子大概是个苦修,还会和妖精打架。他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缓缓道:“你、弄、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