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淑仪却嗤了一声:“昭婕妤,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沈夫人,她是沈充仪的母亲,可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沈听宜笑了笑:“妾身喊她母亲,是不是亲生的又有什么分别?”
莲淑仪斜眼大量了她几下,忽地大笑:“昭婕妤,你当真是个心冷的人。”
沈听宜并不反驳,不卑不亢地颔首:“淑仪娘娘谬赞了,妾身愧不敢当。”
莲淑仪点了点眼角溢出来的点滴泪水,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说给她听:“不管你信不信,当初我没给你下毒。”
也不等沈听宜回答,她就搭扶着宫女的手,一步深一步浅地往殿外走去。
沈听宜起身,目送她离去。
她当然是信的。
她们之间,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走出安福殿时,迎面吹来一阵风,卷起了沈听宜的裙角。
沈听宜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往下看,声音恍惚:“汝絮,起风了。”
汝絮含着笑意,扶着她慢慢走下台阶,缓缓道:“是啊娘娘,可如今是春日,这风已经不冷了。”
不像冬日的寒风刺骨得冷,这阵风,竟带着些微的暖意和香气。
春意浓,万物生。
从安福殿离开后,郑初韫直接让凤辇去了乾坤殿。
安之这会儿已经打探回来了,跟在凤辇一侧,低声道:“殿下,奴婢去时陛下已经离开了长乐宫,将三公主也带走了,还将长乐宫落了锁,除此之外,奴婢并未打探出什么消息。”
看来三公主确实是出了事,否则陛下不会将三公主直接带出长乐宫。
郑初韫心里隐隐觉得此事并非如此简单。
凤辇到乾坤殿外停下,郑初韫扶着安之的手腕走上了台阶,让人奇怪的是,御前只有侍卫在巡逻着,而往常守在外面的小太监都不见了身影。殿内异常安静,仿佛没有人在。
郑初韫也不好擅闯,指了个侍卫替她通报。
很快,孟问槐就匆匆走出来,见着她忙道:“奴才参见殿下,殿下怎么来了?”
郑初韫面有忧色:“本宫担心三公主,便想来看看情况,不知陛下现在可方便?”
孟问槐躬身:“殿下请进。”
他稍稍落后一步,对她卖了个好,透露了一句:“三公主殁了。”
郑初韫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惊愕,又很快调整了过来,朝孟问槐颔首道谢。
三公主竟然殁了。
怎会如此?
她走进殿内,看见闻褚坐在桌案前拿着一本奏折,表情与平常无异。
郑初韫停下福身:“妾身给陛下请安。”
闻褚合上奏折,掀眼看过来:“皇后怎么来了?”
郑初韫笑着答话:“宴席已经散了,妾身担心陛下和三公主,便想来看看。”
闻褚表情没什么变化,嗯了一声,淡淡道:“三公主夭折,就按照二皇子当初那般在宫中停留五日,再请住持来做一场法事,就葬了吧。此事就交给皇后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