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好理解,不过,今日来的大多是长安城的诰命夫人,唐家远在北城,本不需要特意过来参加千秋宴的,莫不是——
她将目光转到唐文茵脸上。
对于母亲的到来,唐文茵显得十分震惊,震惊过后又是惊喜,她一错不错地望着唐夫人,眼眶渐渐湿热。
“娘娘,今日可是千秋宴,您万万不能失态啊。”
多年不见母亲,唐文茵的情绪有些激动,对于长清的提醒也有些置若罔闻。
她从姜家回唐家,虽说只待了一年时间不到,可对于母亲,她总是天然地想要亲近。她幼年不能承欢膝下,及笄后又嫁入了皇家,一年也见不到一次母亲,今日却措不及防地见到了,如何不觉得欣喜?
唐文茵点了点眼角的泪,感慨道:“长清,母亲瞧着清瘦了许多。”
长清撇了撇嘴,心里并不大赞同,口上却说:“娘娘说的是,从北城到长安路程遥远,夫人舟车劳顿,恐怕是因此清减了。只是夫人好端端的来长安做什么?”
“难道是为了老夫人,来与卫家走动走动?”
唐文茵的祖母,如今的唐家老夫人,原是长安城卫家的嫡女。
长清的猜测并无道理,唐文茵听得心里一紧,语气变得有些急:“长清,待会儿宴会散了,你去寻一下母亲,问问母亲唐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可否需要我。”
她并不掩饰对于靖安侯夫人和唐家的担忧。
沈听宜和唐文茵之间只隔了一个位置,此时的莲淑仪还未至,沈听宜便轻易地将她所有的神态举止都看在眼里,再看看左顾右盼、眼神都没往这边瞥过的靖安侯夫人,她心中不禁觉得奇怪。
“唐妃娘娘,那位夫人是您的母亲吗?”
唐文茵望过来,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柔和,“是啊,本宫与母亲多年不见,倒是有些失态了,让昭婕妤见笑了。”
沈听宜摇摇头,“这是人之常情,妾身怎会笑话娘娘?”
唐文茵笑一笑。
才说了两句,外面便传来一声唱礼:“陛下驾到——”
一片请安声中,闻褚扶起了郑初韫,嗓音温和:“今日是皇后千秋,何必多礼?”
郑初韫动容一笑,顺着他的手起了身,同他并肩而坐。
“诸位平身。”
帝王的到来,让原本彼此寒暄的夫人们都敛容正色、噤了声。
庄敏长公主见状,眼底迅速掠过一道笑意,出声打破了这冷凝的气氛:“陛下来迟了,该自罚三杯。”
敢对闻褚这般说话的人,殿内除了她找不出第二个人。
闻褚也不反驳,含笑接受:“皇姐的话,朕自是要听的。”
说罢,连饮下了三杯酒。
众人见状,心头略宽。紧接着,唐文茵率领众嫔妃向帝后敬酒,一声声的庆贺逐渐让殿内的气氛变得活络起来。
沈听宜浅浅抿了一口酒水,便不碰了。
见到闻褚的那一刻起,她的心绪便愈发得不宁,脑海里一直盘旋着沈媛熙昨日未说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