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媛熙也缓过了神,却没了说下去的心思:“罢了,你且回去吧。”
沈听宜一脸迷茫地退到殿外。
陈言慎扶住她的胳膊,声低得只有她能听见:“娘娘,前面是裴贵人。”
沈听宜缓缓抬眸,朝走廊的裴惊澜看去。
她们之间隔着不算远的距离,裴惊澜却只是注视着她,没有近前请安。
静静地对视了几个呼吸后,沈听宜率先移开视线,若无其事地走出长乐宫。
等她上了步辇,走出长乐宫一段距离后,陈言慎才问:“娘娘,这裴贵人莫不是有话想对娘娘说?”
“嗯。”只是在长乐宫,沈媛熙的眼皮子底下,她不能说。
知月捧着一簇桃花,疑惑道:“可每日在凤仪宫请安,也不见裴贵人说话啊,她若是想告诉娘娘什么消息,何不在请安的时候与娘娘说?”
陈言慎笑一笑,神情莫测:“知月姑娘,难道凤仪宫就是能说话的地方吗?”
知月瞧着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沈听宜扶额道:“好了,陈言慎,知月可不禁吓,你别逗她了。”
知月气鼓鼓地瞪了陈言慎一眼,连忙绕到了步辇的另一侧,不再理会他。
陈言慎摸了摸鼻子,笑低了头。
……
回到昭阳宫,知月将那一簇梅花插进了双耳瓶中,摆在了沈听宜寝室临窗的案几上。
“这桃花开得正好看。”浮云兴冲冲地进来,手上捧着一个罐子,“娘娘,您先前让奴婢去采摘的的杏花已经清洗干净,装进里面了。”
沈听宜瞧了瞧,道:“正好前后院有两棵槐花树,便将杏花酒埋在那里面吧。”
说话间,和尘来报:承乾宫的掌事宫女请见。
沈听宜让他将人领进来。
长清抱着插满了一瓶的桃花,笑吟吟地解释:“昭婕妤娘娘,奴婢奉唐妃娘娘的命令来给您送花。我家娘娘说,这一簇桃花甚过满园春色,婕妤娘娘您却甚过这万千春色。”
沈听宜粲然失笑,眼中闪过点点星光。
她亲自接过这一瓶桃花,声线清亮:“劳姑姑替我多谢唐妃娘娘,娘娘的心意我收下了。”
她略一扬声,让浮云捧来一罐未酿制的杏花酒递给长清,笑道:“愿来日,本宫能与唐妃娘娘共饮杏花酒。”
长清俯身退下,回禀了唐文茵。
唐文茵细细打量一番,让白洪涛去拿小铲子,神色欢愉:“本宫想亲自将它埋到树下。”
承乾宫的前院有两棵流苏树,此时开得正合时宜,银装素裹,覆霜盖雪,馨香四溢,沁人心脾。
唐文茵将罐子埋在树下,仰头看了看如云似雪的流苏树,心里流淌过阵阵暖意。
再过几个月,这杏花酒便能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