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孤儿,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我爹也战死在岩州城那场战役里。”流风眉宇微蹙道,“我四岁的时候,姑母把我送到暮云峰安王殿下麾下,让我跟着安王殿下学艺。我年幼时,安王殿下逢年过节还派人送我回姑母那里,让我与我姑母团聚。我姑母他们一家就住在鬼滩附近的一个小村落里。”
“当真?”北寰言有点不敢相信,这简直就是瞌睡了就找到了枕头。
流风点头。
寒期起聪明,他一听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笑道:“还是安王与安王妃技高一筹啊。”
流风不懂,一脸迷茫地望向寒期起。
北寰言唇线紧抿,低头驱着骡子。
郭学林眼眸微眯,打骡子向北寰言靠进,问:“怎么回事?”
北寰言深吸一口气,仰头回道:“父亲母亲早就知道仙州城的事。他们想着我若是在朝堂,迟早要来查这事,便选了流风当我的亲卫,方便行事。”
闹鬼
郭学林曾经听过安王妃那一手鬼策谋略,他年幼的时候随着曾祖父郭怀禀,祖父郭睿明一起流放,也是拜安王妃所赐。
但郭家这事怪不到别人身上,是他曾祖父郭怀禀为了郭家能名垂青史,做了貍猫换太子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即便是安王妃不用这事设局,在朝堂之上,难保没有别人知道这事。
郭家那次灾,是避无可避。
现在郭学林听到北寰言与寒期口同声说流风是安王与安王妃给自己儿子的一个便宜之权,不由得心生羡慕。
“阿言当真是让人嫉妒啊——”郭学林仰头,望着天。
“嗯?”北寰言不懂。
北寰言眼里,很多事明明自己父亲母亲知道来龙去脉,却藏着掖着不说,非要让他自己查。若他查不出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大事。
他实在是不知道这有什么好让人嫉妒的。
郭学林望着北寰言一脸疑惑,心酸得很。
他虽然自小养在郭睿明的身边,可他的父亲母亲都不是混许都官场的料,早早地就让祖父打发回北境老家当一个小官。
他除了逢年过节能见到父亲母亲以外,其他时候都在自家学堂学习。
如果可以,郭学林想跟北寰言交换人生。
有这样的聪慧的父母跟他对弈,教他成长,也比自己一个人长大要快乐得多。
北寰言的父母不是不宠他,而是宠他的方式就是顺着他的心意,暗中教他在许都那种暗潮汹涌中活下去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