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枭雨问她,是否能放下时均白。
北寰舞沉默片刻,幽幽回道:“早晚的事……”
北寰舞神色黯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再说,我俩之间,本身也是因利而合……他对我,不见得有多深的感情。若是有,方才他就不会那般有所顾忌。未来的妻可以是任何人,但是母亲只有一位不是吗?”
北寰舞面上好像没多在意,但一想到方才时均白在花厅里说的那句话,就难过。
在情爱面前,还能保持理智,那就是还不够爱。
时均白或许是喜欢她,但也仅仅是喜欢而已。
她很快就释然了。
时均白对她如此,她对时均白亦是如此。
他们都是有些喜欢,但那不是爱。
在北寰舞眼里,如果是爱,就应该跟他的爹娘一样,一起携手征战沙场,你死我绝不茍活。应该是我明知道你带我进黄泉路,我也要跟你一起走到阎王殿的不悔。
可她爹娘那样的爱情,有太多的无可奈何,背负着太多的伤痛。
他们鲜血淋漓地从权欲的泥沼里爬出来,只能抱紧彼此。在那种无路可逃的逆境中相互搀扶,最后杀出一条血路。
那样的爱情,坚不可摧。
只有看过彼此刻入骨血的伤痛,才能理解对方为何癫狂。
北寰舞想,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那样轰轰烈烈让人刻骨铭心的爱恋了。
因为她们这一代注定了要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中,走进自己宿命。
欺君
午休的时候,北寰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枭雨看着她一直不睡,就坐在床边,轻轻地抚着北寰舞的背。像极了小时候在家,娘亲哄她睡觉的样子。
北寰舞困意袭来,用自己的脸贴着枭雨的手,轻声问:“枭姨。在你眼里,爱应该是什么模样的呢?”
枭雨轻轻地拍着北寰舞的背:“若是我,那便是,即便他伤我一万遍,离开我很久很久的时间,我也依然会想他。”
北寰舞闭上眼,也不翻身了:“那……枭姨找到那个负你的人了吗?”
枭雨轻笑摇头,垂眸去看北寰舞,她已经睡着了。
这丫头可真好哄。
下午起床以后,北寰舞就张罗着让从蕊仙殿跟来的侍女姐姐们帮她上妆。
枭雨在一边抱着手,看北寰舞把衣服选了一套又一套。
北寰舞平日在许都对自己吃穿没什么要求。一直都是侍女姐姐们给她穿什么,她就穿什么。
难得今日要主动试衣裳,不仅枭雨看着奇怪,侍女姐姐们也一直在低头忍笑。
北寰舞衣裳用的料子全都是贡品,哪身都是旁人无可比拟的尊贵。
选了两圈,枭雨终于受不了,帮她选了一身水天碧蓝的衣衫,让她穿好赶快坐下梳妆。再挑下去,天都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