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功宜布咚咚咚上楼来时,简直差一点没把海善给吓死。要是那个死小子真的瞧见这床帘全放着不对,过来掀开瞧,那自己以后不以管教这些小鬼头?不过好在的是,风萨似乎早把八卦阵摆好了。逃过一劫,还不等把气匀出来,功宜布和桂嬷嬷的神来一句,吓得海善当时连个大气也不敢喘了。
而现在?
挣挣四脚,这死丫头居然还不准备放人?
“你想怎么样?”
这丫头今个儿笑得比昨晚上还乖。张若辉说过,风萨最爱装乖宝宝,而且只要她一装乖就说话有人要倒大霉了。
那个人,不会是我吧?
“海善,我好冷。”希颜甜腻腻的撒娇后,猛然伸手把个还自冰冷的小爪子就是探进了海善暖烘烘的衣襟里了。又抓又挠又搔又痒,海善气得快吐血了,可刚要骂就听见桂嬷嬷在楼梯口的说话声儿了:“格格,水得了。这时候给您送上来吧?”
“好啊!”
风萨答得爽快,海善却是急得想咬人。不过好歹算是这丫头还有些良心,把床头起的帘子放了下来。床尾处棉被一堆,开着也看不出来这里面有什么?
桂嬷嬷在问过风萨后,把那起子书压了书签后都摆到书案上去了,春璇和秋净指挥两个小太监倒好水后,就是下楼去了。桂嬷嬷本来正要挽袖子服侍格格沐浴,却让风萨一个眼神就是扔到了楼下。
然后:
“你不是想和我洗鸳鸯浴吗?那就过来吧。”
屋内再无他人后,希颜挑开了床头处的帐帘,然后抽了匕首把海善双足上的布带割断。只是双手上的嘛,还是再留一会子好了。弄完动作,也不看海善气到快毙的样子,径自一件一件的把衣服脱了个干净,然后当着海善的面好端端的踏进了浴桶之中。
浴桶就摆在寝室里,离床不过四五步远,海善因躺着所以看不到太香艳的场景,只看得到风小萨一脸陶醉享受的神情。然后止也止不住的红旗飘飘、‘肃然起敬’!
直到小丫头洗漱完毕,换得一身轻纱似的睡袍后,莲步轻轻移到床前。执起弯刀来轻轻在海善颈子心窝还有脸皮上滑来滑去。刀身冰冷可海善却只觉得身上烫到了极点。因为风小萨的这件睡袍穿了比不穿还引人犯罪,全锦的妆花罗,红底绯艳,妆花或明或暗着把个玉一样的身子衬得无比娇艳可口。
“说,以后还敢不敢不听话了?”骄傲女王以刀威逼。
强霸小受又气又笑,一脸哼哼:“还不知道以后是谁听谁的话嗯?”尤其是在这方面。海善打算彻底食言,不把这小丫头从里到外收拾个遍才怪。让她有胆子这么欺负人!
“怎么?想食言了?”风萨一边低头轻轻的□海善的丰唇,一边笑着继续拿刀往下。直到某个部位后,挤眉邪笑:“你说,如果我现在开始练手艺,有没有指望成为京城第一剃头名师?”
啊!
这个死丫头!
海善气极,一阵狠劲拽手,可是除了把腕子拽到生疼,一点建树也没有。
然后风小萨一脸邪笑:“听说断袖那码子事有攻有防。你说过你不喜欢男风,可是有没有试过被人?”原本风萨是打算从枕头底下把那只准备好的道具弄出来吓吓海小善的,可摸来摸去摸不着。难道不在这儿?一路紧翻,好不易总算是在五连屉是下面一格把东西翻到了。可床板一阵咯吱,顿觉不好。火速扭身,却看到海善口含匕首已经把手上的布带划断了。虽说左手处划破了些皮,可到底总算是自由了。
“那个,海善,你昨个可是发过誓的。说话不算话,那不是男人该干的事!”风小萨说得牛气,可身子却一直在往寝室门口,状似不经意的悄悄转。
可海善哪里会上她这种当,等到小丫头窜到花廊门口,准备冲出寝室时,一个箭步上去就是把小狐狸逮进了怀里,反手就是扔进了床里。一边活络手腕脚腕,一边咬牙邪笑:“毁诺当然不是男人该干的事,可现在我就教教你,什么才是男人该干的事!”
小丫头,你今天死定了!
☆、舍誉
不对劲,不对劲,就是不对劲。
功宜布虽说已经离开海上繁花很远了,可就是觉得刚才不知道哪个地方不对劲。可不管怎么想,也是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一路疑惑,却在看到某处书馆前三三两两扶案而看的文人后,猛然大悟。遂即拍马就是折回了海上繁花,只是,并没有走正门,而是绕到了后墙之处。
北海之滨,因所住大多达官显贵,所以来往杂人并不多。又加上现在如此严寒之季,又正值饭口,左右益是一个人也没有。功宜布果断翻墙入内,将身形掩在了内墙一片枯竹之处。
海上繁花因占地不大,左右两进连墙排房扶廊外,就是正厅与后寝两处了。功宜布今个是头一次到这边来,前院的景致说实在的很是不错,可后楼之后却是没有机会瞧上一眼。现在看来,这座院落虽小巧了些却十足精致风雅。东南角处一座精致马棚内札克萨喀正在吃草料,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太监正帮其刷背,神情悠闲。角门便开在马棚之侧,西往之处由青竹散圈构成小小别致后园,几色盛梅,几株桐枫,西南角处倚墙堆成的小小假山流山下,洼池一汪,飘花静叶。因时令所致,草色已然枯黄,可青碧色的五角镂空石砖却是将一片碧意留在了冬季。一组汉白玉桌凳内空雕烛台,若夏夜所至,点烛夜游,定然很是风致。
只可惜现在,功宜布根本没有那个品味的心情。左右瞧瞧,绕到马棚小太监的眼色后,转到左角楼下,从后窗内往内一看,桂嬷嬷仍然在绣花,而楼上隐有调笑之声。眉头一皱,扶台上跃,几个窜身就是跳到了二楼回廊之上。掩静身形后,竖耳低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