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大公主指教。”看看到底还有什么鬼点子?
希颜说得百无聊赖,可在听到纯禧弄来的消息后,眉头却不禁一皱。“奇他特亲王本有旧疾,这次进京路上劳累了,前几天让妹妹吓了个不轻,昨个风声传出来后听说当夜就犯症了,今天一大早妹妹跑出城去玩了没吱声,那边可病得不轻了。听太医说,想是暂时不宜远行,若一行动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后果?
翘辫子后果喽。
虽说那个老王八蛋死不死和希颜没什么关系,可到底和风萨有关系。挂着博尔济吉特的姓氏,只要奇他特一死,三年守孝是必然的。到时候婚事肯定得往后延,三年的时间还是太长了!
纯禧今天要求什么事,风萨总算是知道了。只可惜:“大公主倒是孝顺,只可惜风萨不是乖小孩。更何况该不该死,他自己才说了算。风萨的医术实在有限!”奇他特那个老不死的,本就不喜欢这桩子婚事,若真搞借机搅黄,他死是唯一的法门。只是那个老东西,大概舍不得他那条老命!
风萨的意思纯禧听得懂,只是:“这回可不是演戏。”是正经的生病了,若不是打探得清楚,纯禧实是犯不得淌这码子浑水。
一片正经好意,只可惜风萨听了撇嘴:“他早该死!我可不是我额娘,想掐我,没那么容易。他以为他死了有用?惹火姑奶奶,我就回佟家。”眼神一转瞪向了内室帘后。
然后帘子一挑,班弟在前,二舅舅在后。风萨一声冷哼,看也不看屋里的人。纯禧轻叹一声,自认无法,由他们说去吧。二舅舅坐到了风萨右手边的椅子上,看看自家甥女,虽说风萨的模样和海善长得八成象,可脾气实在是天差地别。
“风萨,你果真要回佟家?”
“现在还不用回,等奇他特一翘辫子,我马上就回。”想用死来悔我的婚事,也别忘了我阿玛姓什么。
二舅舅这个皱眉,额克里的这个姓实在是不一般,只是:“佟氏虽贵,到底是比不上科尔沁的。风萨,你这个格格的位子哪儿来,可别忘了根本。”
希颜轻轻巧巧的吹手上的点心沫子:“从哪儿来?从固伦端靖长公主身上来,从太宗爷和孝端文皇后身上来。科尔沁?二舅舅,你当现在的左前旗还是几十年前的左前旗?想想右前旗吧?班弟,什么闲事你不好管,管这码子破事?好好当你的额驸,侍侯好纯禧比什么都强。噶尔臧是个什么下场?你忘了?”
和硕端静公主下嫁的是科尔沁右前旗杜凌郡王世子噶尔臧。按说当时实在也是一时的荣宠,端静公主可是众公主中长得最美的一个,老康把两个女儿都嫁给科尔沁,实在是极大的面子。只可惜那个噶尔臧自己不给自己长脸,邪淫风流,端静公主婚后始终生活不郁,产子后没两年就病故了。可那个不长脸的东西居然在端静公主丧期就干了霸占别□子的好事。把个老康惹到发飚,当即就撤了他郡王世子的封号,从科尔沁押解进京,终生监禁。杜凌当年病死后,右前旗一盘散沙很快就在第二年札萨克会晤中被其它三旗瓜分了个干净。
班弟本不愿管这事,现在听风萨这么一说,脸色更是苍白,只是看看纯禧,又瞧瞧二叔,还是没说什么话。看他那副窝囊样!风萨冷哼,玩着手指上恭王府的印信,凉话听得二舅舅背后几欲渗血:“二舅舅大概有桩事不知情,三个月前风萨就把二哥写给风萨的秘信给皇上瞧过了。里面有一段词是这样字的:当年事发之际,曾有人目睹策旺秘抵科尔沁。二舅舅,这码子事二哥当时年纪还轻,不清楚内情,你就没听说过?策旺到科尔沁见了谁?右前旗杜凌部十之八九脱不了干系,否则皇上犯不着下手下到那样狠。可左前旗嗯?风萨有桩事想不太通。大舅舅是怎么知道大阿哥和阿霸亥的计划的?而且时间算得那么好,谁给他通风报的信?乌尔锦葛喇普可没那么好心眼?大阿哥更是看科尔沁早不顺眼。真真是没想到啊!大舅舅和策旺还有这种交情?三舅舅更是好得连自己的侍姬都舍得送给策零暖床。二舅舅,你和策旺有没有关系啊?”
“风萨,这种事不能乱说。”二舅舅眼光直扫海善,进京这些天已经听说过了,这位是皇上的得力大将、亲信手下。这种事要让皇上知道还得了?
希颜这个撇嘴,从碟子里取了茶果,一口一口吃得自在:“乱说?要是真乱说也算,只可惜风萨就算是有心想玩一把空城计,却奈何皇上不是司马懿。这次指婚,皇上为什么把显王家的青梵指给左前旗?那丫头可不是端静,也不是纯禧大公主。”十足心机有个性的宗室格格,派到科尔沁去干什么?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一群蠢猪,还有脸在京里闹腾,科尔沁有你们这群败家子,才叫天亡其室。二舅舅,你脑袋实在不够用。皇上这些日子的意思表露得那么明显,你居然还敢打主意想把琪朵嫁给我二哥,你胆子倒大,敢和皇上抢额驸。找死!”
二舅舅身上头上现在已经全都是冷汗了,只是:“风萨,你不能看着科尔沁这么衰下去。”
“我有动手啊!”希颜笑得这个灿烂:“弃卒保帅,推举达尔罕就是我的好棋。皇上很满意风萨这样的举动,二舅舅,你和皇上想的不一样?”
“风萨!你怎么说也是左前旗的人?怎么能?”二舅舅气到跳脚。希颜却半点不让:“左前旗的人?风萨可不承认。你们要真当风萨是左前旗的人,想当初干什么去了?大舅舅不长眼狠得下心,你嗯?放水看热闹是吧?老大一死,左前旗亲王爵就是你的囊中物。想得好,干得漂亮啊!”一番话简直都是从牙缝里吱出来了。二舅舅赶紧摇头:“风萨,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不只我就连阿爹当时也不知道,可事后知道了也没用了。我们总不能把你大舅给送出去吧?”谋害固伦公主嫡女的罪名,可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