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没完了,别人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可看恪靖今天的意思她不把自己和海善这口子破砂锅打烂是不会罢手了。看看这天色,夜都这么深了,为什么不让人睡觉?心情有些不好。“胤禟在外头的女人也不少吧?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心情对付?”
“废话,你要嫁的是海善,这会子扯上老九,风萨,你少给我耍花活。”恪靖可不吃那套。
希颜撇嘴,看看这位六公主,仔细想想后一咬牙:“实话告诉你吧,他自从年下开始就没碰过别的女人。他以前的事我没赶上犯不着管,以后的事若有必要我也不会不管。只不过男人在外头偷不偷吃,还得看家里女人的手段。勾男人的本事,风萨自信还是很有一套的。”
“你说的是真的?”从年下起?十个多月了,海善撑得住?
恪靖问得狐疑,希颜答的却肯定:“他没有必要拿这种事骗我!恪靖,哪个男人对我到几分,风萨心里比谁都清楚。而我的规矩也从来是别人待我到几分,我待别人到几分。”
“可十四嗯?他可是一门心思的想要你。”恪靖虽偏心胤禟,却也知道胤祯对这丫头可是来真的。
风萨听的却当场笑了:“要我?恪靖,不,六姐。他要我?他凭什么要我?喜欢吗?从哪里来的喜欢?喜欢到几分?你皇阿玛那儿的事就不说了,换我也没胆子闹。可女人事上嗯?换了是你,一个男人嘴里叫唤得喜欢你想要你无论如何要娶你,却在那边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的换着抱,儿子姑娘一个接一个的生,你觉不觉得恶心?想娶我,可以啊。拿点真东西出来,嘴皮子溜,我可不相信。”
恪靖听得磨牙了:“风萨,你那天可说了,你额娘只有一个。”
“我说的是那么听外公话的额娘只有一个。”
“你就这么骄傲?你就敢说海善得了你以后不会再惹别的女人?”吃不到嘴时压得住火,为面子也好为目的也罢,都能办到。可吃到嘴里以后嗯?恪靖可不相信海善会大变活人。
希颜冷笑,看看恪靖:“恪靖,海善要存心只要我的身子,早八百年就如愿了。你皇阿玛给他撑腰,那死人手腕又好,花丛子里混了多少年,想必都不会强逼我也有法子让我乖乖听话,说不定还能越玩越上瘾。”女人嘛,有时也是很有些需求的,不然□两个字从哪里来?
帐子里半天没再有人说话,风萨百般百聊的欣赏帐顶上的刺绣,而恪靖?
良久良久后,一声幽叹:“乐殊去年夏时到归化城时,给我出了个点子。后来皇阿玛也允了,我可以私下里找一个情夫,甚至生子生女都可以。只要明面上做得好,皇阿玛就同意。”
啊?
希颜本一心的调侃,可听到恪靖居然把话头扯到这里,还爆出这么大个猛料来后,心情一时很复杂。看着恪靖难得出现的幽柔情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自嘲笑笑,恪靖看着帐顶的如意并蒂莲,眼神无奈之极:“其实有这么个恩典又有什么用嗯?一般的男人我看不上,看上的男人肯定又不一般。我再是公主,即便完璧,名义上也是别人的妻子。哪个不一般的男人能和我过这种日子?皇阿玛是在安慰我,而我更是自己骗自己罢了。”不过起码有了那么一丁点的盼头,日子不会再觉得杳无所望。
“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事没指望?”
希颜一时没有说话,恪靖虽问出了话但到底是知道这个没解的事是怎么个前途无亮的。只是不曾想到的是:“你知不知道,那年你皇阿玛逼我离京时,许了我什么样的愿望?”
那事恪靖是知道的,关于当时的交换条件很多人都在猜,但却没一个人敢确定的。扭眼看风萨,这小妮子脸上的无奈却比自己更盛。
“当时我换来的条件是永生不嫁!”
“你?”恪靖听得实在是咬牙了,自己是想嫁没法子了,可这位?
希颜知道恪靖在想什么,知她嫉妨更知她愤恨,可:“你当情事有那么美妙?恪靖,那是天底下最苦的差事。不爱怎么也好说,任他在外头风花雪月也好、放浪形骸也罢,哪怕是哪天暴症突死,只要你不爱他,都无所谓。我好医你是知道的,看书治药没事干扰我愿意一辈子就干这个,什么也不想。有时也许是有些寂寞,可到底心里坦然又宁静。情爱?恪靖,那事太磨人。且不说你爱他就要忍不住想他、恋他、担心他,替他操持一堆没完没了的家事,就只他会不会同样回报你,象你一样一生只爱他一个,此种相思已然足以逼疯一个。更何况,再运气好些,你爱他他也爱你,爱得一模一样。可世情身份怎么能允许这样的完美?会有没事干找抽的人要从中作梗,会有七缠八扯的人要故意挑事,更会有存心不正的人逗些闷子看你们的热闹。皇室最多的就是这些八婆,成天不想着怎么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满眼想的都是怎么把别人搅黄。自己吃不着,也不让别人好好吃。烂到恶心的企图,私心到根本没考虑过所谓你喜爱的人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痛苦难过心烦厌恶。他们都不会想,只一门心思想着自己心里怎么痛快怎么算?哼,这就是皇室。恪靖,你觉得那是你的骄傲,可在风萨的眼里,却是一钱不值的东西。”
和这丫头说话,真是越说得深就越想骂人,可越想骂人就越觉得她说得也是有道理的。起码就她说的这码子事,确实是这样的。不管她和海善虽真是假,可到底有太多的人都存了这样的心思。没事干逗两个人玩,明知道皇阿玛下旨赐婚了,照样该干什么干什么?怪不得这两个一阵子好一阵子不好,平常隔得那么远。要真是天天粘在一起,还不知要生出多少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