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来是告你一件事。我准备新开一家店,专卖女人用的护肤脂膏,并无成药药膳,与如意楼的生意不冲。”话声淡淡,满是倦意。
胤祥听得有些皱眉:“和九哥?”难不成风萨玩累了,打算一手托两家?
希颜当即甩给他一个大白眼:“我犯得着怕老八?是和纯悫开的。策凌明年就要回外蒙了,没钱怎么行?”虽说到时候老康肯定会给策凌拨不少,但钱那种东西怎么会嫌少?更何况穷家富路,钱多总是好办事的。
胤祥闻言失笑,这个风萨倒真和十姐好得没话说了,连这种事也想得到。不过好在的是这回不管再赚得多,八哥也不能说话了。给策凌用,皇阿玛都会拍掌庆祝之。只是:“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风萨,四哥没那么小心眼。”
“我和他合不来!”就算合伙,照样谁看谁也不顺眼。那个冰块四,真不愧那样的外号,一天到晚看谁都象个冰疙瘩,真是让人受不了。
胤祥彻底无奈,随她吧。
“今天找我,只为说这个?”恐怕不是吧?
希颜当即微笑:“当然不是,找你是为了出借大宝。麻烦写三个字作招牌。”上次如意楼的事胤祥不方便太明面,这次可不一样了。希颜就是喜欢柳体,十三的字写得不赖。
提及旧事,胤祥心里就又是一阵黯然。只是到底不能把心绪表露出来,风萨这阵子已经够难过了。
铺纸研墨,“什么名字?”上次如意楼的名字就取得很好,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好名字了。
希颜微微一笑:“试眉斋。”
——————————
八月初八,试眉斋正式开张。与如意楼的谝远宁澹不同,这次试眉斋选的地方很是繁华,东直门大街上,一间并不算大的铺子却装得极尽繁华富丽。一概家具程柜全是上等红木,雕漆点刻的博古架上琳琅满目的摆着几十样用透明琉璃瓶子装的各色香脂。瓶左之侧备有小册,内写香脂的材料功效以及适用人群。屋内满铺着腥红的藏毯,踩上去轻若云棉,舒适得不得了。店内没有备椅子,只放了四只美人榻,榻垫香软织缎华丽。奉客用的茶盏也一概选了琉璃盏,再加上顶吊上的琉璃灯,熏香用的琉璃熏炉。一进店门就有一种如进宝华锦室的感觉!
啧啧,真是想不掏钱都不行!掏少了不用别人说,自己都觉得跌份掉价。
胤禟真是越看越郁闷:“我说风萨,什么时候也和我开家铺子吧?”这丫头的脑袋实在是够好用!看这铺子弄得,太勾人了。
后室之内,风萨正看帐册。说实话,真是看这古代的帐册头痛!偏生手头又没人选:“胤禟,有象样的帐房没?”张是开了,可铺面的事实在是没个象样的人手。纯悫和自己一向不管这些事的,临到事头却发现手头上没几个可供使的顺手奴才。
“想白用我的人?”
“那你要如何?”
“分我两成股。”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肥羊从眼前溜走了。
看胤禟一脸愤愤的样子,希颜就想笑,放下帐册靠在椅背上看看老九。眼珠子一阵一阵的转,转得胤禟有些底虚,这个死丫头又想什么歪点子了?
“分你两成可以,不过我可有条件。”
“说来听听。”
“帐房伙计掌柜催事工人伙计全部由你负责,我不用你出本金,只管这些就行。”
条件太好了!好得胤禟牙有些疼,冷眼眯起瞧瞧风萨,示意她往下说。
希颜也很不客气的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让琪瑛转告她阿玛,三年之内别打歪主意。”草原上的事可是很复杂的,牛羊流群,想下暗手的机会多的是。虽说策凌后面有老康为他撑腰,可多少还是得小心些才是。
胤禟听到吐血,不奈烦的过来要拉风萨的手,却让一个蹿脚逼回了原来的位子上。当下半恼:“风萨!”做什么现在连亲近也不行了?
希颜白他一眼,继续拿起帐册来看。不凉不热的回话:“少给我惹麻烦。”自己身边到底有多少只海善的眼珠子,鬼才知道。
是夜,把白天的事讲给了纯悫和策凌听。
纯悫听了当即就是一皱眉:“风萨,为什么要分他两成?”那可不是笔小数目,而且还不用出本金,太不合算了。
纯悫想不通,策凌却是明白的。风萨这么做,第一是堵住了阿霸亥的缺口,第二是替自己在老八那边留下一条顺道。毕竟胤禩从去年起已经接下了户部的差事,自己虽是额驸又是奉名回蒙,但资金动向配备资重总还是要经他手的!风萨的脑子确实是好,只是:“我们一人一半。”这两成可不能全让风萨出。
这次不用风萨说话,纯悫就是回嘴了:“你呀!你当风萨真和咱们对半分成?她是一成也不要的。”
什么?
策凌当即一楞,扭头看风萨,遂即回瞪纯悫:“这怎么成?”试眉斋里的事从头到脚几乎都是风萨在弄,纯悫只在家一心带孩子。怎么能占人家这么大的便宜?
“我和风萨不分那些的。再说,她也不缺钱。”如意楼那边赚的钱足够风萨用了。
纯悫说得轻巧,风萨更是恍若未闻,只有策凌一个径自头痛好笑。怪不得当初自己被整得那么惨,原来这两个当真如此要好。
——————————
在纯悫府用完晚膳后,希颜就骑着札克萨喀一路慢慢溜回北海。
八月的天气,又开始凉了。今年的这个夏,没有怎么感觉就那样过去了。然后一年年的春,一年年的夏、一年年的秋、一年年的冬,岁月如此流逝,应该也算是一种福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