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上上的荣宠,场面一时从假自然变成了非常自然情愿的热闹。然后一堆大人们便在那边讨论起了该给这个孩子娶个什么名字!当家的女人们则是非常有眼色的派了各自的家奴回府去娶风萨郡主赢的赌品去了。然后嘴里七甜八蜜的奉迎着太后,郡主如何聪慧博学长短之类的八卦玩艺儿,逗太后开心。
因为有好几位的赌品都是随身携带的,所以当场收了赌资的希颜就是带了东西回偏殿那边,把东西放在自己的匣子里。才放下,就听得身后有人?回头一看,就见胤佑和胤祹两个面色怪异的走了进来,并且关上了殿门!?
什么意思?
胤佑从刚才起就已经憋足了劲想问她一件事的,可是真到了跟前却发现,这话实在不好说!只是,不问又实在忍不住,最后和胤祹互相看了一眼后,果断开口:“风萨,你医术既然这么卓绝,那么你原来的那个症……有没有可能治好?”
希颜一听,秀眉顿时拧起,绝丽的容颜上严霜满布。胤祹见她拳头都握紧了,赶紧解释:“你放心,只有我们两个知道。而且,这是上次在外蒙时,你自戗。若辉急疯了才说漏嘴的。”不必担心风声会传到别人耳朵里去。
“应该能治好吧?”见她扭脸不说话,胤佑心下觉得不好,可还是抱着一线希望。但事实从来都是残酷的,风萨扭头看了两个人一眼,眼中冰寒冷寂,声音更是极冻彻骨:“七哥,越是珍贵的东西就越是脆弱,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胤佑和胤祹互看一眼,心下顿时凄然。可,胤佑实在不想死心:“要是我给你找出那方子来嗯?”解出解方来,应该还是有希望的吧?
“七爷,那是邪药。邪药是没有道理可讲的!”风萨说得冷,胤祹听得更冷,看着风萨那么淡漠的表情,一个极恐惧的想法突然在脑海中生成了。颤声问她:“这么说,你在吃那药时,果真就知道那药会让你……”张若辉当时没有明说,可是胤裪感觉到了。现下,不会是真的吧?
一声冷笑,等同默认。
胤佑当场气得就是想砸东西,可是这是太后的配殿,只能忍得直咬牙。
胤祹也是瘫坐在一边的圈椅里,脸如死灰。
倒是风萨,难得平心静气,居然铺开纸笔,在那边研起墨来了。一边蘸笔一边冷森森的和胤祹串闲话:“十二阿哥,你表舅最近没给你来信吗?”
“你什么意思?”胤祹警觉大起。自己的表舅是广东都督乌尔占,她、怎么会想到他?
抬眼瞟瞟他,风萨笑得冷艳,一边提笔运字一边逗他:“别以为就我知道,事实上谁又不知道呢?十二阿哥,你好象始终不太肯舍得割爱。当然,那种感觉很糟糕,不过风萨说过:你要是真的爱她,就不要害她!”
“又不只是我一个人派了尾巴!”
“当然不是只有你一个,可是只有你最爱她,不是吗?”从来旁观者清,希颜可是看得很清楚的。看到胤祹脸上一红后,冷冷打破他的美梦:“看看我,再想想她。最后你可以再掂掂自己的本事,你有没有本事把她保护得滴水不露!那个傻妞,她可是对这码子事一窍不通的。”
“她哪里傻?”胤祹不干了。
风萨笑得更加冷了:“她不傻?哪里不傻?你们这些阿哥哪个英语说得不好?甚至皇上还在你们的课业里加了葡萄牙文和德文!那个傻妞怎么就那么容易相信了她所谓的‘与众不同’?也就在十七阿哥面前,她的那点本事才算得上特殊吧。马尔汉可是旗人,她怎么每次赴你们的宴都是汉家女儿的打扮,却没有一个人出声提点她?看热闹看得很有趣吧?看吧,看看到最后她会不会也和我一个下场。不过,我至少还有这个血统,还有我阿玛祖辈的军功放在那里用来护命。她嗯?你认为马尔汉值几个钱!”
胤祹的脸色此时已经可以用苍白如雪来形容了,可是风萨却依然不肯放过他:“当然,如果你不介意她混成我这样的话,也是可以的。毕竟你还有其它女人可以为你生孩子。你可以不在乎,非常有理由事实上也确实不需要在乎那种东西。”
“风萨!”在看十二弟越来越痛苦的表情后,胤佑实在沉不住气了,赶紧来打断:“皇阿玛那时候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要你失忆,不是要你绝育。”
“那又如何?结果不是就是如此吗?”风萨咬牙切齿,美目圆睁瞪着胤佑:“他让我吃那种药我没意见,反正我也打算给谁生孩子。可是他不该用婚姻来羞辱我!明知道我不能生孩子,让我嫁哪门子人?当我是妓院的□,只负责接客就行了?”
“风萨!”胤佑吓得赶紧去捂她的嘴,可是在看到她写的字后,脸色却顿时变得比十二更加惨白:“你……你……你写这……太不吉利了!”整整一面纸上写的全是死字,大年关的真是霉透了。赶紧拿了去炭盆里烧。待烧完回头时,刚才还气得浑身发抖的风萨,已然换上了一副自由自在、悠然自得的小女儿模样了,拿着玉笔在纸上默词。
“髻鬟狼籍黛眉长,出兰房,别檀郎。
角声呜咽,星斗渐微茫。
露冷月残人未起,留不住,泪千行。”
无法可劝,胤佑和胤祹只得退出屋子,可才出屋门,就瞧见屋子外面居然站了一堆面色诡异的人。吓得这两个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尤其是胤佑。这、这、这情形不是四年前在自己府邸发生的情形吗?老天爷、你未免太会现世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