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竹十分顺畅的说道,找到了依据,底气也越发足。果不其然,裴祈安说完后,仇龙辞便陷入了沉思,皱着眉在回想些什么。当时被围在城内时,本就为这皇城内出现了叛贼而不甘,打开城门时第一眼看见的又是洛清竹,像是在佐证他心中所想一般,不由先入为主,被背叛的愤怒与心痛,还有那仗场的厮杀蒙蔽了双眼,难免想当然。而且他当时只顾着杀敌,确也是没有去在意仗场的士兵何是敌何是友……“…那为何不事先告知与本王?”仇龙辞理了一遍后,问出自己心中最后的疑惑。“清竹托我告知于王爷,但那时居庸关内戒严,非关内之人不得出入,我便写了信托人送于王爷……不会这信被截了,没送到王爷手上?”裴祈安娓娓说道,忽的明白了起因在哪里一般。仇龙辞面色也十分不好的盯着裴祈安,这样大的事情怎么能只通过一封信就能够确保他知道呢?奚元魁既有内贼,这信哪里送得到他手上来?而且照这样看,洛清竹会出现在城门口,正正好被他看见,想必也是奚元魁早早安排好了的,所以这信怎么都不可能送到他手上。“本王明白了。”仇龙辞快声说道,面色也不似之前沉重,反倒很是不安,也不顾身上衣着单薄,疾步出了院子去。“备马车,立马去关押叛军的天牢!”仇龙辞的声音隔着一堵墙,裴祈安依旧听到了这一声很是急促的话。裴祈安愣了愣,这就妥了?他慷慨激昂的发表一番话,王爷就要去将人追回来了?也不派人查查?……滴答,滴答…水珠滴落在地面的清脆声响。暗无天日的天牢中,潮湿阴暗,许多犯人一并关押在一间牢房里,只有最里间的两间牢房里各自关着一人。环境也不似其他的牢房那边肮脏,倒是称得上干净整洁。“四哥。”清脆又有些虚弱的声音,是洛清竹发出的。两人分别被关着,中间只隔着一堵墙。“嗯?”洛言靠坐在里头,两腿叉开着,坐姿不似他平日里那般清冷,反倒很恣意,回应洛清竹的声音也是懒懒的。“对不起。”洛清竹的声音满是歉意,“是我连累你了,本来你可以风风光光当洛国的四公子的,甚至是侯爷,是我为了一己私欲,让你只能在这天牢里待着。”洛清竹一开始被关进这天牢时,其实还抱着一丝希望,尤其是与其他叛军不同,得以单独关押,受到狱卒照顾,本以为会是仇龙辞吩咐的,还残留了一丝希望,结果今日他才知道,这是裴府给他周旋后得来的照顾。而且三日了……他在这牢中待了这么久,什么希望都破灭了,他最后的结局依旧是难逃一死。或许这就该是他的结局吧,洛清竹也认了,只是连累了洛言,让他很是愧疚。洛言默默听着,等洛清竹说完后,不见生气不见抱怨,反倒低低的笑了几声,“什么连累?这是我选的,什么结果我都会担着。”“倒是你,你这个侯爷没当多久,就要被当成反贼解决掉了,亏得很。”洛言打趣着他。这听着很是轻松,看着像是在安慰他一样的话让洛清竹心口酸涩,对于洛言的愧疚不减半分,反倒更重。“四哥……”洛清竹的声音闷闷的。洛言嘴唇微微勾了勾,他倒是想安慰一下这个傻弟弟,可惜隔着一堵墙,“会没事的,再说了,我也活够了。”他遇见自己的知心人,还能找到他那个不会被权势熏心的弟弟……也挺好的了。而且,裴府那个小傻蛋估计现在正抓耳挠腮的想尽一切办法救他们呢。洛言面对绝境时向来很是豁达,他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可洛清竹没有再开口应他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洛言还想听他说说话,省的他胡思乱想的,正要开口,便见这牢房前闪起一抹红光来,随后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洛言挑了挑眉,心想道,这生路不就来了么?于是不作声了。洛清竹倒是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当中,没去理会这牢房前突然响起的声音。总归要么是拉他出去处决,要么给他上刑罚的。“王爷,这就是洛国侯爷被关押的地方。”年轻的狱卒点头哈腰,脸色谄媚的说道。洛清竹听到这近在咫尺的声音,身形顿了顿,但没有做出其他一丝多余的动作来。仇龙辞此刻站定在关着洛清竹的牢房前,看着这狭小的牢房里只有洛清竹一人,洛清竹小小的身子缩在最里头,看着很是落魄无助。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洛清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