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士兵声音混浊,说不出话来,他极费力地擡了擡手指。
谢闻枝察觉他的动作,垂眸瞧见士兵断臂下压着一件东西。
“啊他、他——”士兵睁大双眼,拼命挤出几个字来。
“这是他们的东西?他们身上的?”谢闻枝领会他的意思,士兵如愿般纾解眉头,上下颤动脑袋,动作一下比一下弱,直至呼吸声渐止,眼神涣散混沌。
“公子。”青梧小声提醒,“他死了。”
谢闻枝这才敢擡起士兵的断臂,抽出那件从留州士兵身上扯下的东西,拿到手心才发觉是一块腰牌。
他的目光遽然停顿,忽然开始绝望地摇晃脑袋,口中念念有词,青梧听不清,直至他自己也瞧清了。
青梧呼吸微滞,“公、公子,恐怕另有隐情,太巧了,太巧了”
此时谢闻枝手心静静躺着的正是那一块陆氏腰牌,陆相宜亲手所制,与他约定三处纹样的传讯信物。
“我、我知道,”谢闻枝肌肉抽搐着,心肺好似被揉拧撕裂一般,“先,先找到商会,他们追不到关将军定然会原路返回,我、我们跟着便是。”
谢闻枝扶着双膝强撑着起身,奈何双腿不听话,惶恐与风将他吹倒黄沙上,倒在死伤将士的身旁。
“公子!”青梧赶忙扶起他,眼神中满怀关切。
谢闻枝躲避着他的注视,声音嘶哑,“我、我没事,别看我,走吧,走吧”他阖眸片刻,试图调整呼吸,他要清醒。
青梧知晓主人脾性,别去目光不再瞧他,只是扶着谢闻枝带他回巨石后躲避。
商会
青梧拦在呼吸不匀的谢闻枝身前,自顾观察着四周,肩头黄沙如星子飘落。
跟着留州军队,顺藤找到商会据点,一举攻陷,将留州光複,还陆氏清白。谢闻枝如是想到,他捏紧那个残缺却真实的令牌,摩挲着上头文字,这是陆相宜与他的约定,不到万不得已定不会轻易发出,他恐怕是受限裕都,受人蛊惑,亦或是被软禁要挟。
背后之人到底是谁?谢闻枝呼吸局蹐,他几欲捏碎,指甲嵌入皮肉中。
“公子,马蹄声。”青梧小声提醒,往后缩了缩身子,遁隐身形。
谢闻枝迅速将令牌收入袖中,扶着青梧的腰起身,果不其然,片刻后几匹黑马疾驰沖破莽莽黄沙,马背上人并未发觉不远处巨石旁二人身影。
“快!”谢闻枝催道,青梧立刻上马,谢闻枝伏在青梧背上环住他,青梧拍马提缰,向着马队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