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醒面沉如水,道:“看见了这诸多痕迹已然不易,你们不过两三人罢了,踏印清晰,敌军就近在咫尺,如若碰见了那还了得?听我的,此时我自会上心,我派人送你回去。”
魏阶叹道:“怎麽回去?四处都是耳目,皇帝不知宣翰随军而来,此番是扮作我麾下将士,要想再回去可不容易。”
“那裕都里”言栀隐隐担忧起来。
“有尘笑,不必担心。”魏阶递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赵醒脸色不佳,拇指在宣翰额头抹了一下,道:“那送回邕州府总行了吧,还未恢複完全,义肢用久了可不舒服。”
宣翰挠挠头,傻笑道:“都听你的。”
谢闻枝轻叹起身:“我先回帐,还得想想如何应付呼延灼,此人的嘴可不好撬。”
赵醒颔首道:“各自先回吧,我吩咐他们待会将晚膳送来。”
外头天色逐渐转暗,虽是春日,朔北依旧黑的早,言栀正欲离去,突然想起什麽似,回头凑近宣翰,“你我认识一个大夫,回头让他给你看看?”
宣翰一愣,耸了耸肩:“不必麻烦,如今有了义肢,生活尚能照常,骑马射箭也没什麽不方便的,只是稍有不适罢了,习惯习惯便好。”
“可是”言栀倒吸一口凉气,与他并肩出了营帐,不知如何开口。
“我知道你想说什麽,不必为我可惜。”
宣翰瞧了一眼无际草原,野马没首在浅草中,士兵收刀回营,“不必为我可惜,我打了一辈子仗,若因此休养裕都实非我愿,古有兵家绝髌,丧命战场者日日皆有,我不过是断了条腿,实在算不得可惜。”
“好,”寒风吹开言栀的大氅,他侧首望向宣翰,“待我病好,此战了,再教我射箭可好?我如今準了许多,说不準还要当你师父。”
宣翰微微一笑,见手下向他走来,便拱手作别:“就此别过,回头我来寻你。”
“好。”言栀微微颔首,目送宣翰远去,江潜拾起披风,重新盖在他身上。
“呼延臻明日会来,我们早些回去歇息。”江潜拢紧披风道。
言栀擡眼,“他明日就来?手下不是刚去送信吗?”
江潜笑着捏他手心,道:“是我一早与他约好,明日他会带着大夫来给你把脉,余毒未清,血蛊尚在体内,劳累不得。”
言栀点头微笑,与江潜走回帐中,“我有一事要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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