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枝笑容僵硬,并未答话。
“还咽不下这口气?你不是都下令打他了麽?”赵醒有些错愣,与谢闻枝相交多年,他并非易躁之人。
“打他怎麽够?”谢闻枝冷笑一声,道,“只恐怕他此时被俘亦是自投罗网,问不出消息便是消息,这几日还是吩咐下去,加紧边防,不可松懈。”
赵醒骇然,吩咐道:“让邕州府看紧呼延灼,回头我让祁归远回来亲自守,剩下的随我回营!”
此话一出,将士们纷纷围住府衙,待谢闻枝跨上马,一行人便往回疾驰。赵醒没问谢闻枝从何得知,心中只道此时除却信任别无他法。
黑马奔回大营,赵醒遥遥望见祁归远守在营前翘首,后者见到来人便霍然起身。
“什麽事?”赵醒下马振衣。
“宣翰来了,在你营中候着,就等你们俩了。”祁归远说着,挥了挥手,士兵将二人的马驹牵走。
“宣翰?”赵醒轻轻喘着粗气,回望谢闻枝。
谢闻枝快步向前:“先去看了再说。”
二人先后进了营帐,魏阶与言栀正坐在案前同宣翰低语,而江潜正剪着纱布,颇为笨拙。赵醒垂眸望去,才发现宣翰右掌鲜血淋漓。
“这是怎麽了?”赵醒问道。
“这麽多血,得先消毒才是。”谢闻枝将手搭在江潜肩头。
江潜回道:“军医去取伤药了,我先备好纱布,待会不至于手忙脚乱。”
“问你呢,到底怎麽回事?跑来朔北做什麽?”赵醒连连发问,关切地看向他的下盘,“义、义肢?”
宣翰僵直身子,诸多视线在他身周游弋,颇为不适,他咧了咧嘴角,不知从何说起。
“你唉,说话呀,真是要愁死我了。”赵醒扶额,颇为头疼。
“我来说吧。”魏阶此时开口,正巧军医带来药箱,却被谢闻枝打发下去,他取出药粉与江潜二人仔细为宣翰包扎。
“急什麽?你先坐下,宣翰是我带来的。”魏阶转了转手腕,见赵醒不解落座,方才继续说道:“邤儿死后不久,我去京郊军营收拾残军部下,见宣翰在那儿待了将近一月,终归有些于心不忍,想着给他找个好去处,谋个閑职,谁料正与他谈着,一个老兵窜出来寻他,给了他一封信。”
“信上说什麽?不管信上写了什麽告诉我们便是,你来捣什麽乱?那老兵又是谁?”赵醒脾气急,说话难听。
宣翰抿了抿嘴,在一圈充斥警惕的目光中开口:“那人是我昔日部下,我信他,他说收兵南下时见到呼延灼与手下分道而行,恐怕尚有残部,若不肃清,恐有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