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陆相宜嘶吼道,声音不经意间沾染了一点哭腔,这是陆相宜无处可藏的恐惧与绝望。
那人的笑音再次响起,只不过此番却像是嗤笑一般,“倏倏倏”,三支箭全然钉在了树桩上,一把弓弩被扔在陆相宜的脚边,吓得他下意识后退。
一人身着白衣,带着斗笠,白纱遮住了他大半面容,黑夜中,他像是来索命的厉鬼。
陆相宜哆嗦着后退:“你你是何人?”
那人还执着长刀,与他相隔三丈多的距离,突然,他将长刀收入鞘中。
“没有剑,没有马,我收刀弃马来追,再杀你,便称不上是胜之不武。”
“为什麽要杀我!为什麽!”陆相宜早已失去了理智,他近乎疯狂地吼叫质问,“我没有杀过人!为什麽要来杀我!是谁指使你的!”
那人面向东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豆灯火,“看见了吗?”
“什,什麽?”陆相宜半信半疑地扫了一眼。
那人轻笑一声道:“孟黎书给你留的灯啊,你的师父,碎云先生。”
陆相宜呆楞了一瞬,旋即冷冷盯着他道:“你究竟想要干什麽?休想打我师父的主意!”说话间,他感到自己的脚步有些轻飘,好像是失血过多。
白衣人挺拔的身躯像是一座仰止高山,陆相宜扶着树干,努力迫切的想要看清他的脸庞。
“休息够了麽?”
“什、什麽?”陆相宜瞪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
“休息够了便继续跑,这一回再跑不掉,我定会杀你。”他轻飘飘落下一句话,随即缓缓走向陆相宜,开始倒数起来。
“五。”
陆相宜霎时间如回光返照,他踉跄几步拔腿就跑。
那人还在缓缓逼近,他笑着倒数。
“四。”
三丈,两人相隔还是三丈的距离。
“三。”
“二。”
那人撚着手指,眼神颇为嘲弄,可惜陆相宜却看不见。
五丈,距离拉长至了五丈。
白衣人摸了摸刀鞘,看着陆相宜狼狈逃窜的身影,迈开了脚步。
轻功,脚尖一点地,五丈好似近在咫尺,他随风浮动的白纱轮过陆相宜的脸庞,下一秒,一把雪亮的刀从左边刺入陆相宜的肋部。
“一。”那人轻笑着数完最后一个数,陆相宜双手死死抵着那把刀,不让他更深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