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为了蠢牛,他何必在这里费这口舌?
双子触碰到了首领的逆鳞,第三次的放跑已是最后的仁慈——但也已经带上了利用的色彩。
纲吉是没有看过沢田纲吉的全部过往的,所以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做下将其当成筹码的决定,而因对方是未成年而心怀不忍。
而小家伙……他可能早就认出了双子。在威尼斯,当他以那样快的浏览速度锁定到「白松露」时,恐怕就已经猜到了纲吉最后一定会来莱切。
他对所有的小地方都如数家珍,为纲吉介绍得很是详细,可唯独莱切,他只说了一嘴passeggiatta,就没有了下文。
他已经为双子留出了足够的余地——哪怕知道双子想要对他不利。
不过是因为双子和小牛同年,是黑发黑眸,是……上辈子他无力救下的人。
而蠢纲的超直感,一次次地让他选择将双子放跑——他在赌,赌双子是会回到那座曾经给予他们以庇佑的葡萄园?还是会继续这个已经没有了胜算的行动。
如果双子选择逃回那座小酒庄,等着他的老波维诺就会选择将他们引入真正的里世界——在给予应有的惩罚和训导后,允许他们继续用辛苦的劳作换取在普利亚生活下去的权利。
有时候逃避并不可耻,可耻的是找了种种借口为自己壮胆,骗自己那才是该做的——却做错了事。
逃回普利亚乡下有什么不好的吗?那里的“自由普利亚”反黑手党联盟已经很成熟,葡萄酒庄的生意也蒸蒸日上,当地居民排着队想要在葡萄园获得一个职位。
难道这对兄弟是真的不知道波维诺和彭格列对南意表世界农业的各种扶持吗?难道他们真的以为凭借他们两个未成年收收保护费当个小头领就真的能一直护住连政客女儿都护不住的土地?
你看,他们明明就很清楚。
在纲吉去清剿时他们就该了解到双方实力的差距。
明明……看到了彭格列十代目没有真正伤害到任何一个人。
明明……看到了老波维诺跟着酒庄里的人一起去了警局录了口供。
可他们还是选择了继续任务。
“老马克只想用他那张老脸为你俩求一条活路。他在暗中经营莱切地下世界那么多年,带出了那么多曾经是非法移民或者是偷渡者后代的学生。在这座总是被侵略的城市里,充满了各种颜色的头发和皮肤的混血儿,你们俩本能轻松混入,然后悄悄地离开……侵略者,被侵略者,谁又说得清谁是谁呢……可惜了。”
可惜啊,你们的命是保住了。
可惜啊,你们主动撞上了这个陷阱。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逃?”杀手用手挑起垂头丧气,眼神涣散,因蓝波的动作疼得出气少,进气多的少年那并不像杀手的下巴左右打量,又因手指沾上了他被卸掉下巴后,不受控制流出的口水而很快放开,嫌弃地接过蓝波心虚递上的消毒湿巾,狠狠地拧过布料,仿佛在拧某个蠢牛的耳朵,最后手一松,将消毒湿巾扔向了「白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