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不掌兵,故而纲吉选择的道路背负的重量和他承受的压力难以想象。
他选择直接面对南意那几百年已经开始腐烂化脓的沉珂,决意将那些直接或间接由彭格列导致的误会、悲剧,和那些亲手造就的罪孽当做烂肉挖出。
在一路发展的脚步上,看到一桩,就解决一桩。用摊在阳光下的方式,将伤口暴露,然后再想办法治愈,给予所有还有机会的人以新生。
所以,他容不得命运的天平因为任何人有任何倾斜。
只有小婴儿是不同的。
可那果真是教父的偏心,是特例吗?
不。因为小婴儿本身就是这架天平得以存在的基石。
他叹了口气,“知道了。那现在怎么办?和狱寺汇合?”
-----
会复盘哒,别急(原谅蠢作者,这篇正剧真的不是重点啦。
卷三33「效忠」
蓝波叹了口气,“知道了。那现在怎么办?和章鱼头汇合?”
杀手斜了他一眼,“狱寺安置你手里这位的兄弟去了。”
蓝波松开了捂住「白松露」的手,对方的牙齿不断地“咯咯”打战,好像被剥光了衣服扔到了冰天雪地里一般,杀手和小波维诺的对话中展露出来的东西不像任何他所知道的黑手党那样血腥暴力,草菅人命,可就是有一种独特的令人胆战心惊的气质在其中。
尤其是杀手,他的语调一直是那样的轻松写意,可背后透露出来对万事的掌控感却仿佛穿透了一切表象,直达本质。
“你们……把,把他怎么了?”
杀手挑眉,“三次都把你们放了,你们若是机敏些,直接回小酒庄,放弃来莱切该多好?”他夸张的叹息一声,“你们想杀的人,一次次地要求我们把你们放了……连警察局都没送你们去,知道为什么吗?”
杀手抱着小婴儿走过来,微微弯腰凑近了看与他拥有着相同发色和瞳色的少年。
蓝波见状,扣着「白松露」的手向前一伸,手腕一拧,一错,面无表情地先卸掉了他的下巴让他无法说话,再卸下了他的右手腕和左肩膀关节,最后一脚踢向他的膝窝,让他不得不跪下,他用手按住死死少年的头不让他的视线向上。
十五岁的小牛一直闭着的右眼微微睁开一条缝隙,他低下头,冰冷的目光从那双翠色的眼瞳中居高临下地锁定了男生的全身,细小的电流从他的身体上噼里啪啦地一窜而过,又隐没不见。
“低头。”他沉声说,“不该你看的别看。”
杀手似乎已经预料到蓝波会这么做,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绒毯,折出一个襁褓遮掩住小婴儿的额头——尽管今天出门时杀手就为其换上了纳兹模样的连体睡衣。
“——引渡条款,你是这么想的吧?即便被抓住,也可以利用这个,你们又是非法移民的身份……明明如此憎恨彭格列,憎恨我们的首领,明明知道听说过我和波维诺的名字……甚至你能看见蓝波的火焰吧?那是你为什么不去动用你那愚蠢的,贫瘠的小脑瓜想想,你怎么还能活着?”动了教父放在心尖上的珍宝,动了我的小玫瑰……向一个身患重病离不开维生仪器的小婴儿出手,你们怎么还配活着?
“你们觉得,你们是被父母卖到这里来的,你们还小,举目无亲,走投无路,唯一给予你们庇护的女性又被人害死了……所以你们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甚至得到赦免的——那你们想过谁会来赦免你们?谁又有这个资格?
啊……看你的表情这不是很明白吗?你们不也在潜意识里知道拥有这个权利的人到底是谁吗?
你们内心深处不就是这么想的吗……混血,柔弱,年轻的彭格列十代不过如此,一定不会有胆子杀你们,失败了不过是扭送警局或者被遣回国,正合了你们的意。
哈!你自己听听这是什么逻辑?可笑不可笑?幼稚不幼稚?你们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一个你们都看不起的人,却可以赦免你们的罪孽?
那你们想没想过又是谁让你们可以奢侈的拥有这种错觉?
明明已经死人了,被夺去土地,夺去亲人……你们却还在逃避,逃避这个现实,以为只要找到一个看似柔弱可欺、被人树立起来的靶子的人作为复仇的对象就可以麻痹度日。
还奢望着有人继续挡在你们的身前为你们遮风避雨……明明就像一株菟丝花一样攀附着你们能抓住的一切,却还嘲笑着别人的无能。
若仅仅当个缩头乌龟浑噩度日也就算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一边唾弃我首领的仁慈,一边又为了一些可笑至极的理由想要杀掉拥有这样仁慈的人……
一旦发现暴露了……失败了,有丢掉小命的风险了,要么就挟持弱小威胁——两次,你们两次都选择了看上去比你们年幼的人;要么,就像现在,立马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乞求强者的怜悯。
我告诉你们,你们连蓝波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要不是你们和我长得有那么丁点相像,连自己的武器都管不住的废物连当出头的椽子、当弃子炮灰的资格都没有,早就被人扔进波利诺(意大利游客最少的国家公园,人迹罕至)的峡谷里喂狼去了。”
杀手大人狭长的凤眼里露出毫不掩饰的厌弃目光,“感谢你们的父母,把你们生得好看了些,你们不会想知道你们的同胞都去了哪里。你口中的女性的确是好人,可是她再好,她也只买下了你们两个。”说到这里,杀手似乎觉得腻味了,不再继续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