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影遍地,婆娑树影随风晃动,难以入眠的傻子抱着被褥来,一股脑地盖到了楚言攸身上,“陛下姐姐,好冷的。”
楚言攸折好信,蹙起的眉头久久未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秦国毑才离开西境多久,这些人已经按耐不住了,还是说有人故意为之。
苏璟身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头,“陛下姐姐不要心烦了,和璟璟说说话好不好?”
楚言攸冷笑,伸手将人推开,“和你一个傻子,有什么话好说的。”
“陛下姐姐不要璟璟暖床了吗?”苏璟眼尾沾着泪珠,轻轻抓着她的袖子。
“不要了。”
西川宣战
暖床的小傻子被赶到了偏院中。
这封信来得正是时候,楚言攸正将回信写好,外头的桑落携一身寒气而来,轻敲着房门说道:“陛下,西境有急报。”
“拿进来。”楚言攸起身,接过了桑落拿来的密信。
夜里冷清,窗外的弦月躲到了乌云后,还是又要落雨了,这些天雨水反反复复,难免让人生厌。
夜已深,困意涌上来,楚言攸有些招架不住,喝了口桌上凉透的浓茶,这才打开这封密信。
如今守在西境的将领姓花名潇,原是秦国毑少时领养的孩子,比秦箬大上三岁,观其人言行,可用一言概之,寡言语而敦实行。
她是当年隐姓埋名,一路从小卒靠军功累迁的将领,又是秦国毑的养女,楚言攸自是信她,因而看到这封密信时,眼里满是凝重。
“陛下,密信上写了什么?”桑落问道。
“西川毁约起兵向东,直取氏羌三城,想来不出几日,氏羌就撑不住了。”楚言攸缓缓说道。
西境往右,西川确是玄都一大劲敌,不过中间隔着氏羌还有几个小部落,十多年来倒也井水不犯河水。
西川突然向氏羌发难,是在向玄都开战。
楚言攸忽地转身,取出了西境关隘图,指在了氏羌的位置,“氏羌落败,西川军一路往东,若是西境失守,并州大宁二郡地势辽阔,本就易攻难守,若是西川攻下,扼守赴青阳之水脉,青阳恐危矣。”
“陛下,如今外敌当前,可云里围剿明桑堂亦是抽不开身,但愿氏羌能撑久一点。”桑落说道。
楚言攸摇了摇头,“西川来势汹汹,氏羌未备而逆战,形势必甚劣,不过花潇早已窥视些许风声,已派兵前去支援氏羌。”
但仍旧兵力悬殊。
“陛下,漠州兵力充沛,若让漠州军前去支援西境,应当是来得及的。”桑落说道。
“是,从漠州调兵,若速行,两日可至,但花潇已带兵前去苦战数日,漠州还未收到任何音讯,定是有人拦截信使。”
楚言攸面含怒气,抓着密信的手骨节凸起,深沉如墨的眼眸中似要卷起狂风暴雨来,“让西境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不过能将信从西境传出送到云里,这信使有些本事,若再快马加鞭将密信送至漠州,由漠州出兵到西境,最少也要七日,花潇能撑得住吗?”楚言攸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