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统领,别翻脸不认人啊。”季辞兰道。
秦箬忍了忍,问道:“你想说什么?”
季辞兰坐直了些,正色道:“你们要去冀中借兵,此举不妥。”
“可如今我们手里无兵可用,若逆贼再犯,拿什么抵挡?”秦箬问。
季辞兰摇着折扇,“青阳危急之时,冀中未出兵援助,想来你们此去已无所获,不如安心等着探使归来。”
秦箬低下头,“总要想些其他法子的。”
“秋池不过在自家门前挂了具尸体,声势竟能如此浩荡,如果不是沽名钓誉,那就是装的。”季辞兰起身,扇柄在秦箬肩上点了点,别有用心之人,不如不见。”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秦箬问。
“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家族,就爱这样高。”季辞兰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
“季家呢?”
“季家能和她比!”季辞兰扬声,“季家向来低调行事。”
秦箬扑哧笑出声,“行了行了知道了,原本也只是在商量,既然你这样说,那就不去了,再等探使几天。”
话落,门外却是有几分嘈闹。
顺着清爽的风传入她们耳中。
“秦统领,探使回来了!”
“花将军带兵来了!”
……
“陛下,我敬您一杯酒,愿两国之谊长存!”
宴席间,醉酒的魁梧女将摇摇晃晃着起身,她手中端着满酒的杯,朝楚言攸敬去时,洒出好些酒水。
两国?
如今北潇可不在她的手中,这就开始做起白日梦了。
听着女将有些不清醒的话,楚言攸看过去,嘴角流露玩味的笑,稍稍抬了抬酒杯,“敬阿絮将军。”
端木絮是今早进的城,声称愿归顺玄都,她身边只带着家眷,未带一兵一卒,瞧着倒是诚意十足的。
楚言攸本以为她是在装模作样,到了接风洗尘的宴席上,自会原形毕露,可眼下她看着醉醺醺的端木絮,暗道是想错了。
此人野心勃勃,置穆成熙之令若罔闻,是想趁着北潇内乱,成那万人之上的北潇王,而她,便是此刻最好的盟友。
楚言攸自不会将这样的人拒之门外,脑子虽笨拙了些,但用着还算顺手。
酒过半旬,端木絮忽然起身,抬手用劲拍了拍。
奏乐起,便有约莫七八个舞郎鱼贯而入,他们穿着轻薄的纱衣,跣足而舞,脚腕上系着的银铃发出悦耳的声响。
“陛下有所不知啊,霜城别的没有,但这美人最多了!”端木絮大喊,前靠着身子,抓住舞郎抛来的红绸。
楚言攸面不改色,只细细品着酒,对舞郎抛来的红绸也视若无睹。
爽朗的笑声自底下传来,片刻功夫,端木絮怀中已多了个舞郎,她时时留着玄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