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的最后一餐当然是希望能吃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吃到饱啊?”漫不经心地说着,银时有意无意地刺探着冬月。“那明天银时先生绝对不会死了~”比银时矮上半个头的冬月说着走到了银时的身旁。向着阳台之外歌舞升平的歌舞伎町看去的她微笑起来。“因为银时先生还要活着回来喝草莓牛奶,吃巧克力圣代,吃宇治银时丼,吃很多很多的甜食~……不是吗?”“……”冬月的话让银时头痛似的叹息了一声。虽然他很不想认同诸如“恶魔”还有“恶魔猎人”的存在,也不喜欢自己不知道正体的人用很了解自己的口吻谈论自己的事情,可是他无法讨厌好像对自己了如指掌的冬月。他无法讨厌这个明明察觉到了自己的刺探,却还是就这么坦然地接受了自己刺探的少女。“……喂,”银时开口,仰头看向了深蓝色的夜空。陆地上的灯火太耀眼,以至于夜空中的星星都好似不再闪耀。可偏偏就是这样看起来不算美丽的夜空让银时感到心安。——和战争结束后站在堆满了尸体的战场上所看到的美丽到让人觉得震撼的夜空相比,银时更喜欢这片被人工灯火所污染了的夜空。“什么~?”“这真的不是买命钱吧?”银时的问题让冬月有一秒的沉默。银时不知道这一秒的沉默是代表着冬月对于自己的怀疑感到遗憾、悲哀或者是难过,还是代表着冬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行为还能这么理解。抑或是冬月没有想到银时会猜到自己这么大手笔的提前付款中所包含着的意义,又或是没有想到银时会这么直白地把这个问题问出来。倒不是银时生性多疑,把冬月提前用这么多东西当“定金”付了的事情曲解了。只是做万事屋这一行久了,银时很清楚绝大多数的客人在自己的目的达成前根本不打算出一分钱。毕竟要是万事屋完不成任务,客人事先付出的金钱就全部变成了打水漂。人都是自私的,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所以一旦遇上从一开始就自主自愿的大手笔付钱的客人,那就是“危险近在眼前”的讯号。“……不是。”冬月侧过了头。她那半长不短的头发被夜风吹拂地微微起伏。冬月不是银时肚子里的蛔虫知道银时在想些什么。但是冬月能够理解银时把自己的行为理解成“买命钱”的理由——提前付款这件事情某种意义上也代表着事后当事人无法付款,或者是执行者无法收款。这次的情况下,要帮着自己这么个没有战斗能力的人去打败恶魔这种事怎么看都风险很大。是以银时把冬月拜托万事屋帮的忙当成了有去无回的任务。(其实我只是想让银桑神乐酱还有新吧唧吃好一点啦……)冬月心中苦笑。她没法告诉银时说她总是看着万事屋三人总在为房租还有生活费发愁,所以想帮万事屋的三人改善下生活品质,顺便让三人加一犬吃顿好的。(拘留驱魂之后银桑他们也不会有我和奇奇来过的记忆。那个时候多半没法给银桑他们酬劳。就算给了也会变成“万事屋里忽然冒出东西和钱”来了的怪事吧。况且——)“银时先生的命才没有那么贱价。就算银时先生的命贱价到这种程度,神乐和新八的命也绝对不止这么点东西。”这是冬月的真心话。所以冬月说得很自然。倒是听冬月这么说的银时看起来有些不自然:“……你就不怕我们吃了你的拿了你的然后不帮你做事?或者是帮了你但是你还是没能成功打倒被附身的多串、也没能成功抓到你要抓的那个什么恶魔?”闻言,冬月笑笑。“一定会成功的。”“绝对、一定会成功的。”冬月这么说可不是因为相信银时身上有主角光环、万事屋的三人有身为主角的最强金手指。“赌上我的性命和不会让这个世界毁灭的觉悟,我一定会抓住恶魔、让土方先生恢复正常的。”(是啊。要说的话我才是主角吧?)(我才不会输给银桑还有神乐酱新吧唧他们呢~)星野冬月是自己世界的主角。把自己当成“主角”的冬月不会把自己该做的事情推给别人、自己在一旁坐观其成、坐享渔翁之利。是“主角”的冬月会用自己的方式、以自己的力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因为冬月的话一怔,接着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银时抓了抓自己那头看上去有些乱糟糟的银色天然卷。“‘赌上性命’?和‘不让世界毁灭的觉悟’?那种东西根本不需要啦。这种世界毁灭了也就毁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