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有人猜测,白忱当初进入青山书院是为了求人才的,结果没有人愿意跟他做事,他一气之下便杀人放火了。这下子,但凡青山书院出身的学子都恨上了白忱,无不想要将他枭首剥皮,恰好,李明珏手下的人才大多都出身青山书院。&ldo;谁说我不想?&rdo;李明珏突然出声将正在谈话的两人吓了一跳。李明珏眯起眼睛,季凌霄和杨安,冷冰冰道:&ldo;你们是谁?&rdo;又来了。季凌霄晃了晃他眼前那几个空瓶子,纳闷道:&ldo;这酒有这么烈?&rdo;&ldo;这酒可是坊中有名的一步醉,这位贵人能喝这么多已经是极为厉害的了。&rdo;名叫三郎的男子解释了一番。秦婉则早就跑到三郎面前,时不时就去摸摸他的手臂,害的他弹不成琴。季凌霄还是很怀疑心机深沉的李明珏时不时故意装醉,要做些什么。季凌霄目光闪了闪,也不去理会李明珏,径直对杨安道:&ldo;老师答应郡王了吗?&rdo;&ldo;有殿下在,有李将军在,军中人员安排又与我有什么干系。&rdo;杨安晃了晃茶碗,轻声道:&ldo;想必殿下也知道其中厉害,不能轻易允诺。&rdo;这是杨安给她的提醒,季凌霄连忙道谢。两人坐了一会儿,无聊地季凌霄便将目光移到了正在专心致志弹着琵琶的陈玄机身上。陈子都虽然廉洁,但是他是有爵位在身的,又常常得到陛下的赏赐,所以家中也足够富裕,凭着陈玄机的家世,他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足够挥霍一生,可他偏偏沉迷于玩弄琵琶,终日混迹在市井中。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季凌霄一方面感觉陈玄机有些犯傻,另一方面却无比羡慕这样专心沉迷于自己所爱之物的人,毕竟世间有太多的阻碍,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勇气坚持自己的爱好,并一直坚持下去的。她正望着陈玄机发呆,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脚背被什么蹭了一下。季凌霄抬起头,冷冰冰地望着李明珏。李明珏的脚就停放在她的脚边,与她紧紧挨着。他恍恍惚惚地看着她,突然弯起嘴角,那张脸骤然如诗如画,美的不得了。季凌霄却发现当自己醒悟过后,李明珏对自己的美□□惑已经不太起作用了。见她不为所动,他眼角更红了,就像是抹上了一抹朱砂,他转眸望着杨安,低声道:&ldo;怎么办?我好像惹她生气了。&rdo;杨安不理会他。李明珏简直都要哭了。杨安径直起身道:&ldo;屋里太闷了,我去外面走走。&rdo;杨安走后不久,急色的秦婉也拉着三郎朝屋外走,一看就是想要成好事的。屋里只剩下一个还在弹着琵琶的陈玄机,李明珏却仿佛看不见,他挪到了她的身边,执着地望着她,突然闷声道:&ldo;怎么办?我把她给弄丢了。&rdo;季凌霄以防有诈,并不开口。李明珏发丝散落,神情忧伤,他抓着桌沿儿,手背都蹦出了青筋。&ldo;季凌霄……&rdo;听到她念出这个名字,季凌霄骤然抬头,李明珏的视线却仿佛毫无定点游移在空气中。&ldo;我当初并非要害她,我……都怪杜景兰自作主张,&rdo;他委顿地趴在桌子上,闷声道:&ldo;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她人都已经不在了,她可能一辈子都记不起来,我们两人李明珏抬起头,被酒气熏染过的眼眸就像是烟雨中的桃杏之花,缱绻着如丝缕烟雾一般的风情。&ldo;不知道阿奴还记不记得,年少时与我的约定。&rdo;不,她完全不记得了。他抓着桌子,指甲几乎陷进木头里去,无限怅惘叹息。他酒醉时的样子更美了。&ldo;叮‐‐&rdo;刺耳的断线声让季凌霄立刻回眸望去,隔着一道银珠帘幔的陈玄机愣愣地低下头,看着断了的琵琶弦和被利弦划伤的手指,鲜红的血珠如一颗相思豆从他的指腹迸溅出,滚动在琵琶弦上。季凌霄猛地站起身,朝他走去,口中关切道:&ldo;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伤的严重吗?&rdo;被撂下的醉酒人,则用胳膊支着头,半眯着眼睛瞧着他们,酒杯被握的&ldo;咯吱咯吱&rdo;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