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碍事的,拿来。&rdo;季凌霄又将酒杯往远离他的方向推了推。&ldo;喝烈酒,骑烈马,方才不愧是大周的儿郎!&rdo;李明珏痛饮了一杯,也不看两人。杨安又深深看了李明珏一眼,却没有再去喝酒,他抿了一口茶,问:&ldo;你今日怎么会在此地?&rdo;得了季凌霄承诺的秦婉自告奋勇道:&ldo;是我拉太女来的。&rdo;&ldo;哦。&rdo;杨安淡淡应了一声。李明珏又飞快地倒了几杯酒,喝进了肚中。&ldo;咚咚‐‐&rdo;敲门声响起,接着门就被打开了,一白一红两个男子走了进来,他们两人一个抱着琵琶,一个抱着古琴。&ldo;三郎‐‐&rdo;秦婉也不顾及还有别人,直接亲亲热热地唤着抱着古琴的男子。抱着古琴的男子穿着一身红衣,眉心点着三个成山排列的小点,见到秦婉的时候目露欣喜,又有些羞涩,他轻声道:&ldo;我为贵人弹琴。&rdo;说罢,他便抱着琴匆匆坐下。季凌霄又将目光移到抱着琵琶的人身上,当即差点将手中的银箸给扔了出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让御史大夫陈子都都无奈的儿子‐‐陈玄机。这陈玄机也真够胆大妄为的居然跑到这种地方来弹琵琶,也不怕被人生吃活剥了,要是被陈子都知道,他定然要一气之下背过气去。&ldo;这东公子的琵琶可谓是长安一绝,也就只有坊中十三娘身边的陈郎能够比得上了。&rdo;秦婉见太女一眨不眨地望着琵琶男子,闻弦歌,知雅意,便多介绍了东公子几句。季凌霄很是怀疑,无论东公子还是陈郎都是这位陈玄机。陈玄机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她是一把珍贵的琵琶。&ldo;咚&rdo;李明珏丢掉空掉的酒壶,又换了一壶新的,他转头对杨安道:&ldo;这酒真难喝,似乎没有酿好,总是有些发酸发苦。&rdo;杨安看着他的酒杯,&ldo;如果不好喝,郡王为什么又要喝这么多呢?&rdo;为什么?李明珏眼睛发直,轻笑一声,&ldo;大概是因为……&rdo;他摇晃着杯中酒,突然忍不住露出一个极微小的笑容,带着几分天真几分傻气,&ldo;……我第一次喝的酒便是这样的味道。&rdo;杨安看着眼前这位天下第一的李明珏,永远拒女子于千里之外的信安郡王,表面上澄澈冷淡实际阴沉心狠的李虫娘,忍不住自言自语道:&ldo;究竟是谁毁了你。&rdo;&ldo;殿下!&rdo;李明珏猛地一拍桌子,将捏着酒杯的右手朝季凌霄探去,笑道:&ldo;殿下即将远行,这顿就算是饯别酒,臣祝殿下旗开得胜,早日归来。&rdo;&ldo;那就借你吉言了。&rdo;季凌霄眼中平静无波。李明珏眼角发红,脸颊发红,脖子也发红,他将酒一饮而尽之后,突然看着季凌霄道:&ldo;你是谁?&rdo;他的脸盲症不会要在这里发作吧?还没有等她说话,李明珏突然轻声笑了起来,&ldo;我认得你。&rdo;&ldo;那我是谁?&rdo;他舔了一下唇,迷迷糊糊地往下倒,接着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又突然坐直了身子,口中喃喃自语,双眸却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着她。李明珏如此反常,杨安和秦婉的视线也不由地落在了季凌霄的身上,杨安神色冷淡看不出他都想了些什么,秦婉倒是偷偷地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ldo;老师今日怎么会来这种地方?&rdo;杨安的脸上依旧平静无波,&ldo;信安郡王殿下想要找臣谈些事情。&rdo;&ldo;老师早就与郡王相识?&rdo;杨安点头。季凌霄想了想,用开玩笑的口吻道:&ldo;能谈什么事情,莫非是关于剿匪的?&rdo;杨安盯着她猛瞧,脸上流落出几丝赞赏,&ldo;不错。&rdo;果然,谁都将剿匪一事当成了赚取军功的香饽饽。&ldo;难道郡王也想要参军?&rdo;杨安捏着茶碗低声道:&ldo;他自己倒是不想,是为了手底下的人。&rdo;季凌霄将李明珏手底下的人挨个想了想,那些人中除了柳灵飞,个个都与白忱有深仇大恨,这缘故还要从青山书院无缘无故的一场大火说起,这场大火将书院中一干老师学子全都烧死,除了外出游学的几乎全无活口,而最巧的是白忱曾偷偷化名前来求学,大火发生的那一日便是白忱走后的一日。按理来说,即便是突发大火,青城书院靠山临湖也不会来不及救,奇怪就奇怪在现场根本没有施救过的痕迹,后来有人检查被烧焦的尸首,这才发现这些人早已经中毒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