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屋内终于传来了一声清脆而稚嫩的婴儿啼哭,她赶紧擦干眼泪,平复好情绪回到屋子里。
慕临珩怀里抱着一个红彤彤的小婴儿,众人皆跪拜在地,齐呼:“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娘娘。”
云萝心中稍稍有了一丝安慰,看着那襁褓中熟睡的婴儿。慕临珩拉着她的手,与她分享着喜悦:“阿萝,是个公主。”
云萝小心翼翼的伸手在孩子脸上摸了摸,细语呢喃:“长得随你,真好看。”
“不好啦!皇后娘娘血崩了”接生的嬷嬷脸色惨白,踉跄着步伐从内室冲出,语气中满是慌乱。
太医们皆是手忙脚乱,他们轮番上阵,施展浑身解数,经过一个时辰的救治,也没能挽回东郭月的性命。夜幕降临,整个宫中陷入一片死寂,白幡在风中摇曳,像是在诉说悲戚。慕临珩孤身坐于龙椅之上,身影被烛光拉长,显得格外孤寂。他双目紧闭,不发一语。
云萝嗫着步子走到他的身前,此刻,也不知要如何安慰他。他忽地伸出手臂,紧紧环住了云萝的腰肢,头埋在她的胸前,哽咽道:“是我,是我害了她。”
云萝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背。他就这样拥着云萝,良久,才缓缓开口:“当初是我故意接近她,为的是得到东郭政的支持,若非我的算计,她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就如当年,你刻意接近我一样吗?你为什么要辜负那些真心待你之人”云萝淡淡的声音在他头顶萦绕。
“不!阿萝,你与她们不同,我待你是真心的。”
云萝长长的叹出一息,伸手扶上他的后脑,心中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东郭月的葬礼,规格之盛,大概是慕临珩心中对她有愧。两月后,东郭政亦以哀痛难抑为由,辞去了宫中职务。
转眼间,北国秋色又进,为这宫中平添一抹忧伤。棠桂园内,桂花竞相绽放,满树金黄,香气袭人。云萝轻倚桂树之下,手中把玩着精致的茶具,细品一口香茗,眼神中带着几分迷离与思索。
“小思,”她轻声唤道,声音柔和却似乎藏着无尽的深意,“你说,这世间之人,是否会同时对两人心生情愫。”
小思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脸上写满了茫然:“娘娘此言何意?小思愚钝,不甚明了。”
“阿萝——”慕临珩清脆的嗓音在园子里回荡,携着几分欢愉。只见他手中抱了一把精致的琵琶,一路小跑而来,“阿萝,这是你的琵琶,之前不慎损了一角,我已让人修复好了,快来试试它的音色可还满意。”
云萝接过他手中的琵琶,凝神一看,“阿萝,我知道,这是赫连斐送你的”,慕临珩的话语里,带着一丝细腻。她未说话,只是将琵琶紧紧拥入怀中,仿佛是失而复得的珍宝,久久不能释怀。
寒风彻夜轻吟,至卯时初刻,天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直至巳时,北宫已是一片银装素裹,唯余屋脊上的兽雕,倔强地露出几分本色。屋内,炭火噼啪作响,暖意融融。
慕临珩端坐于案前,专注地处理着繁冗事务,偶尔抬眼,望向云萝。只见她双眸微闭,慵懒的靠坐在榻上,日光笼罩在她的身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和与恬静。这一幕,宛如画卷,温馨而美好。
慕临珩温柔的唤道:“阿萝,待到风雪停歇,我带你去千崖山狩猎可好?”
“冬日狩猎?泯灭人性了吧?试想,在这凛冽的季节,幼小的生灵正依偎在双亲身旁,期盼着那份来之不易的温暖与食物。更何况,冬季对动物们而言,本就是生命力最为脆弱的时期,此时举弓相向,岂不是乘人之危,于心何忍?”云萝的声音轻轻扬起。
慕临珩嘴角勾出一抹宠溺的笑:“待我猎来几只狐狸,给你做件狐皮大氅,你穿上定是好看。”
云萝眼帘轻启,眸中闪着丝丝娇嗔与俏皮:“我现在的样子不好看吗?”
慕临珩似被勾了魂一般,两步跨到她的面前,言语间透着撩拨:“我的阿萝,无论何种模样,皆能摄人心魄。”他微微前倾,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仿佛要将那些未尽之言悉数倾诉。
云萝本能地向后移,脸颊不自觉地染上一抹绯红,她轻轻侧首,目光逃向了窗外那片银装素裹的世界。慕临珩面上的笑意瞬间凝滞,一抹不悦转瞬即逝,他随即转换了话题:“你平日里要照顾孩子,我怕你累着,只是想借此机会,带你出去走走。”
“天寒地冻的,我不太想出去,再说了,那几个孩子平日里多由乳母照料,我也没多累。”云萝一边说着一边从榻上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