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御枝不吭声了。估摸她哭的差不多了,贺忱托着她下巴,把她的脸从自己颈窝挪开,仔细端详,调侃:“小哭包。”“你别看我。”御枝拿开他的手,闷闷地哑声,“我现在肯定很丑。”“确实不太好看。”贺忱用手腕上最柔软的那块皮肤替她擦拭眼角水痕,“所以以后不要哭了。”他说着,带着御枝从地上站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家。”御枝没反应过来:“哪个家?”“哭傻了?”贺忱好笑地屈指敲她一下,“还能是哪个家?你家呗。”御枝挣开他的手:“我不回去。”贺忱顿了下:“为什么?”“我现在不想回去。”御枝撇头,错开他的注视,低声说,“反正今天晚上不想回去。”她嗓子还是哑的,眼睛也很红。贺忱咽下劝说的话。“行。”他妥协,“但不回去也要走啊,你总不能今晚睡公园吧?”御枝拉着他衣袖往前走了两步,忽然膝盖一疼:“嘶。”贺忱转头:“怎么?”御枝委屈地看着他:“腿麻。”在滑梯底下蜷太久了。贺忱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她任何要求,叹口气,心甘情愿地在她面前蹲下:“上来,我背你。”御枝瞧着他宽瘦的肩背,站着没动。贺忱等了会儿,回头。“不是腿麻吗?上来吧。”天色已经暗下来,公园路灯一盏盏亮起,光线落进他深褐色的瞳仁里。干净又温柔。御枝抿起嘴角,听话地趴到他背上。贺忱稳稳地背着她起身,手拦在她腿弯,防止人滑下去。“忘了问你。”贺忱走出公园,问背上的人,“晚上吃饭了没?”御枝下巴搁在他肩上:“没有。”“要不要先带你去吃个饭?”御枝搂紧他脖子:“不吃。”她拒绝了,贺忱也就没再说。街上霓虹璀璨,车水马龙。行人如织。路过他俩都难免好奇地多看两眼,又善意地笑开。安静地往前走了段路,御枝忽然想起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小贺同学。”“嗯?”贺忱微微转头。“今天你过生日。”御枝愧疚地小声道,“但我没有礼物送你。”贺忱无所谓:“多大点事儿,你男朋友没你想的那么小气。”看他不在意,御枝也就放心了些,安静两秒,又道:“小贺同学。”她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格外黏人,贺忱并不会觉得烦:“嗯。”御枝把头往前探了下,凑到他耳边,认真道:“生日快乐。”她离得近,带着点花果甜香的气息一个劲儿往贺忱领口里钻。他耳根开始发烧,往旁边歪了歪头,神色有些不自然:“快乐什么快乐,你都哭成这样了,我能快乐的起来吗。”“……”御枝揽着他脖颈不吭声了。过了会儿,她从贺忱肩上抬起脸,往四周扫视了圈,后知后觉地问:“这是哪儿啊?”“您这反射弧可真够长的。”贺忱懒洋洋地笑,“到地方了才知道问。”他在小区楼前停下脚,将背上的御枝放下来,说,“我家。”“啊?”御枝睁大眼,“你家?”她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贺家在别处的房子。她现在还不想让贺忱的爷爷奶奶见到自己这幅鬼样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步。贺忱看出她要跑路的念头,往下扣住她手腕,将人往楼里带,解释,“房子是租的,我一个人住。”“啊,这样。”御枝放下心。贺忱的家在八楼,两人坐电梯上去,进门时御枝犹豫了下。这是她第一次单独进男生的房间,而且极有可能在这里过夜。贺忱误解了她的想法,说:“不用换鞋,你可以直接进去。”“……好。”于是御枝只犹豫一秒,果断抛弃那些念头,抬脚往里走。她懒得去管那么多。她只知道,她和贺忱待在一起,很安心,也很开心。这样就行了。“你坐在沙发上看会儿电视,或者看看书。书架在这儿。”贺忱给她指了下,道,“我去厨房给你下碗面。”御枝本来正顺着他指的方向往书架上看,闻言摆手:“不用,我不饿。”“你是现在不饿。”贺忱打开冰箱门,边找食材边道,“我可不想睡到半夜被你折腾醒。西红柿鸡蛋挂面吃不吃?”御枝站在客厅里,看着他背对自己在冰箱里翻食材的样子,鼻尖没出息地又酸了下:“……吃。”“那你等个十分钟,很快。”贺忱拿出个西红柿和鸡蛋,用手肘将冰箱门抵上,走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