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忠山快速解下他腰间的钥匙,摸到早就探查过的里间把暗格打开,开始翻找三年前的陇西账本。翻到后把账本塞给薛如意,让她快速记下来。
薛如意过目不忘,只要给她足够时间,她就能把所有的账本全复刻出来。到时候做一本一模一样的账本,表面做旧把真账本换出来便是。
钱尚书随时有可能醒过来,时间紧迫,薛如意争分夺秒的记。桌上的刻漏滴滴答答一点点往上升起,账房外传来脚步声,她心跳蓦然加快,记忆的速度有加快不少。
门外想起太子温润的声音:“钱尚书何在?”
外间的薛忠山手一抖,账册差点掉在地上,薛如意脑袋里那根弦紧紧的绷着。
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记完整了……
哪路神仙快来保佑太子摔个狗吃屎吧。
外间的门吱嘎一声开了,薛如意心卡在嗓子眼里,犹豫要不要放下立刻出去。
就在太子要跨进来的那一刻,门外有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
“太子殿下。”
是王晏之。
薛如意狠狠松了口气,争分夺秒继续认真记。外间的薛忠山盯着睡着的钱崇书也捏了把汗,然后精神高度集中注意外面的谈话。
账房外,太子转身瞧见一身雪色衣裳的王晏之颇为惊讶的问:“子安,你怎么在这?”
王晏之没接他的话,而是在户部圈巡一圈后,感慨道:“犹记得当年我时常跟着太子到户部走动,一晃经年,户部倒还是老样子。”只是屋瓦器具略有修缮。
太子眉目压了压,也想起从前,唇角有了点笑意:“当年孤初初学政,父皇便是让孤到户部历练。孤记得子安宁愿关在家中写太傅交代的大字,也不耐烦待在户部……”
王晏之浅淡的眸子染上笑意:“确实,这么多学问里,我尤其不喜欢算学。但太子要来,我还是愿意陪同的。”
孤月高悬,冷寂带霜,王晏之背对着他站在月光里,周身都染上寂寥,忽而道:“昨日太傅出殡,我沿途送了一路,总是想起他交代我万不可以与你生份了。殿下出宫建府我也不曾去过,哪日有空我带如意上门叨扰,不知殿下可否欢迎?”
面对他的示好,太子笑容扩大:“孤一直不曾与子安生份,你要来孤自然欢迎之至。”他瞧了眼王晏之手上拿着的狐裘斗篷,疑惑的问:“这么晚了,子安来户部是?”
王晏之道:“如意来给岳父送吃食,下车也不知披一件衣裳,我来给她送。”
太子眸光微闪:“哦,薛县主也在呢,送什么吃食,孤瞧瞧。”他当先一步跨进账房。
账房内摆着两张长桌,户部尚书钱崇书和薛忠山并排坐在一起,正吃着还热乎的饺子,薛如意坐在俩人对面安静的看着。光亮的烛火下,画面静谧又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