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刚说完就被薛如意一脚给踢飞了。
居然敢说他们是狗屎。
当日午后,周梦洁把检验出的出结果呈到嘉佑帝面前。确实也如王晏之所说,伤口查出来无毒,对胎儿无碍,只是丹蔻对皇后伤口造成轻微的感染。
萧贵妃最后被罚俸半年,禁足一月。
只是罚俸而已,萧贵妃有的是银子。
周梦洁要出宫时,陆皇后特意命人请她过去,给了一些赏赐后才道:“先前让人给薛夫人传话,为何不来,是怕本宫拉拢你还是逼迫你?”
“娘娘恕罪,民妇只是医者,为了保证检验的结果不受干扰只得如此,更何况皇上还派了人守住太医院。”
陆皇后叹了口气道:“本宫明白了,是本宫考虑不周,薛夫人莫要见怪。本宫先前承诺你的都作数,以后薛夫人可常到宫中走动。”
周梦洁点头,朝她拜别,忍了忍终究还是道:“娘娘仁慈,但您以后得为小皇子打算一二,至少要让他平安长大。”她说完就退了下去。
瑶华宫宫门远远的敞开着,宫婢抱着小皇子过来,襁褓中的婴儿咯咯的笑,笑得陆皇后心都化了。她摇摆不定的心终于定下来,薛夫人说的对,不管如何至少要让他平安长大啊。
即便是自小带大的太子也不能动他。
周梦洁出宫后迅速和薛家人汇合,把所有的计划都捋了一遍。次日,如意楼照常营业,午时,兵部尚书和吏部周侍郎拉着户部尚书钱崇书来了。
一进门就听钱崇书不断的推辞:“周兄、刘兄,都说了我还有事,户部事忙实在抽不开身。要不改日,改日再请你们吃。”
吏部侍郎不悦道:“钱兄都说了要请,推辞数次,莫不是看不起周某?”
兵部尚书也附和道:“对啊,可不能再改日了,户部的事也不差这一顿饭的功夫。”
钱崇书被生拉硬拽拽进如意楼,三人往楼上雅间去。人已经坐到桌前,他也不好再推辞,只得坐下,但心里还在盘算那笔烂账要怎么办。
皇帝只给他一个月的功夫,如今已经月中,还有十几日再解决不了那一团乱账,只怕他这尚书的位子要让贤了。
刘尚书和周侍郎可不管这么多,把人摁住就一通乱点,什么贵点什么,七七八八点了满桌。鸳鸯锅上桌,片刻的功夫氤氲的雾气腾腾升起。
俩人按照三皇子的交代的,只管吃,敞开了吃,什么贵吃什么。一个时辰后,只吃了两口的钱崇书被告知一桌子菜和酒水要一千两。
正烦心的钱崇书顿时火了,拍着桌子问:“如意楼怎么了,就算是皇上亲赐的天下第一楼也不应该这么贵,天子脚下欺官呢。”
刘尚书跟着拍桌子喊:“对啊,让你们主厨过来,说说怎么这么贵,煮的是金子啊。”
然后薛忠山就拿着他那杆子御赐的金勺来了,指着桌上还在冒热气的锅道:“三位大人用的可是御赐的金锅,点的也是最好的食材,点之前菜单上都有明码标价,可不是诓人。”
钱崇书接过菜单一看就焉了,菜单上确实有标价格,点的也确实都是好料。冬季进补,这俩人连人参鹿茸都点来煮汤,妮玛这是嫌银子太多想着法子替他花呢。
偏生用的锅还是御赐的,不掏银子都不行。
但他今日出门只带了五百两。
钱崇书缓缓把菜单合上,干笑两声,对上薛忠山的脸,问:“我们打个商量,您看能打个超级折吗?”
薛忠山看了他一眼:“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能回答我一个算学问题,可以给你打半折。”
好嘛,户部就是精通算学,这不是考到本家了吗。钱崇书信心满满,夸下海口:“行,任何问题你尽管出,答不出来我多给你一百两,要是能答出来,全免。”
薛忠山来了兴致:“要是你能答上来,不仅全免以后但凡你来都不收银子。”
好家伙,这人比自己口气还大,钱崇书开始捞袖子:“乡野庶民,居然如此夸口。我钱崇书三岁开始接触算学,五岁能推算九宫,束发就拜在国子监郑祭酒门下,苦学八载,才在算学有所成就。今日要是你出的题都答不出来,钱某这个户部尚书也不用当了。”
薛忠山也把袖子一捞,随意的开口:“八年而已,须知世上天外有天,人外还有人,算学一道贵精而不贵专。世人只知九宫格,三十六宫格,八十一宫格知否?”他招来伙计,寻了纸笔,在纸上画了个八十一个宫格推到钱崇书面前,“一到九这几个数填到这八十一个空格里,横竖之和要相同,每一列不能重复。”
九宫格起源与《河图洛书》,国子监课业里也会讲到,当年他初初接触愣是算了三天三夜也没弄清楚规律。怎得还有三十六个宫格、八十一宫格?
钱崇书这人沉迷算学是朝廷上下都知道的事,拿着薛忠山画的图就走不动路了。来回研究那九个数字,从桌上研究到地下,很快又从桌边移动到窗户边,趴在那就不动了。
刘尚书和周侍郎起初还有心情围观他写写画画,之后就无聊的从桌边走到窗口,又从窗口走到门边。
钱崇书打了许多草稿都没算出来,已经沉浸在忘我境界,不断的问薛忠山要纸继续排列组合。直到日暮西山,整个雅间都堆满废纸,刘尚书和周侍郎终于受不了,伸手去拉他:“钱兄,实在解不出来就算了,这是吃饭的地方,您瞧成什么样了。”
钱崇书不理会他们接着算,头发也乱了,衣袍脸上全是墨迹,愣是没算出来,牛脾气上来撅着腚趴在地上不走了。暗了就让盏灯,渴了就喝水,连尿都生生憋着,还不信了,区区一个八十一宫格能难倒他堂堂户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