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妖怪,这么倒霉?”
“好像就是你方才问的巫怀仁。”
此话一出,孟厌咬着手指,默默退到姜杌身边。
怪不得他们一路走过,那些妖怪全部惊恐万分,原是姜无雪的缘故!
前面的月浮玉回头呼喊几人上前,“南郡渝风镇离此地极远。姜杌,她的话,能信吗?”
姜杌点头,“她巴不得巫九息被地府抓住,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能翻身。”
几人商议之后,决定马不停蹄前往南郡渝风镇,一个普通的边陲小镇。
行至半路,顾一歧记起南郡渝风镇,“我上回写结案卷宗时,曾找过赵家村的土地神。若他记得没错,南郡渝风镇,是真正的赵和一家曾经的家乡。土地神多年前,曾亲眼见到赵和的同乡带着家眷来赵家村做客。其中有一个男子,是赵寅的儿时好友,两人长大后,也一直有来往。”
一语落定,所有人遍体生寒。
相仿的年纪与熟悉的人,夺舍后,无人会发觉异常。
这沈修荣,大概早已找到夺舍的人选。
行了三日,一行人赶在腊八前一日,抵达南郡渝风镇。
镇子偏僻,但往来的商人极多。人来人往,倒别有一番热闹。
镇上仅有一家客栈,几人定了三间房。
上楼前,月浮玉趁机向客栈掌柜打听,“掌柜,近来镇上可来了面生的人?领头之人,是个貌美的女子。”
掌柜摇摇头,“你们几位的相貌,才是难得一见。不过,几位为何要问这些?”
闻言,月浮玉扯谎敷衍道:“家中小妹听信外人之言,几月前,留下书信,说是来此经商。家中长辈不放心,托我们来此寻她。”
“原是如此。”掌柜恍然大悟。在细细打量几人后,他走到窗前,笑吟吟指着不远处的牌坊,“前日,王锡与王金两兄弟在山中猎到一头野猪。里正一早打发人来说,明日腊八,会在牌坊前宰猪祭天,全镇的百姓都会去。几位明日可去那处牌坊瞧瞧热闹,没准能找到亲眷。”
月浮玉记下牌坊的方向,拱手道谢。
掌柜离开后,在镇上打听了一圈的顾一歧与姜杌进房,“问过了,赵寅的那个好友,叫赵子良,自小爱读书。六年前,他中举离开。半月前,他回乡祭祖。”
他们找到赵子良时,他满面疑惑。
据他说,他与赵寅已有四年未曾见面,“我中举后回乡,他路过渝风镇,我认出他,与他寒暄过几句。他变了不少,我们只说了几句话,他便推说有事,急匆匆走了。”
儿时一起发奋读书、立誓中举的好友。
再见面时,一个成了臭不可闻的屠户,一个成了春风得意的官员。
赵子良当时看着衣袖上布满血污的赵寅,最终没有喊住他,邀他去家中做客。之后几年,他在官场沉浮,再未见过赵寅,或者收到来自赵家村的书信。
姜杌一口饮尽热茶,定了定心神,“我故意提起沈修吉的死状,他面色如常,神色无异。赵子良,应该没有被夺舍。”
月浮玉双手撑着窗框,迎着冷风沉思许久,“巫九息不远千里,带着那些妖怪来此,沈修荣必定在此处。明日镇上有热闹,我们也去瞧瞧。”
定好明日出发的时辰后,几人四散回房。
孟厌路过顾一歧的房间,房门大开,姜无雪似门神一般,背身站在房中。
许是察觉有人偷看,姜无雪阴恻恻转身,手上的长剑莫名闪着寒光。对视间,孟厌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月大人真是吝啬,怎只定三间房呀。”
姜无雪发觉是她,持剑走上前。
在孟厌面前舞了几个凌厉的剑花后,他一把将房门重重关上。
孟厌对着紧闭的房门,小声骂道:“无礼小妖,每回都吓我。”